此人身高七尺,腰寬體壯,站在那裡就如一尊門神,正面無表情看向她。
面對這個突然出現的不速之客,上官傾城沒有覺得奇怪,她那張沒有表情的臉絲毫未變,只是漠然道:“爾部進駐宋州,你到我譙縣來作甚?”
“當然是來看你。”對方臉上浮現出一絲親切笑容。
上官傾城眸中卻掠過一抹殺氣:“擅入帥帳者死,你也不能例外,希望你還有更好的理由。”
“上官傾城,你為何總是這般不近人情?”那人無奈又無賴。
這回上官傾城沒有說話,只是左手已經順勢按住腰刀刀柄。
對方眼神一變,明確感受到了上官傾城即將動手的意念。
她臉上的笑容瞬間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先前那種鐵血冷色,“我來是要告訴你,狼牙軍取消奔襲宿州,在譙縣原地待命——這是軍令。”
上官傾城接過對方遞來的軍令掃了一眼,確認無誤,用唸書般沒有波瀾起伏的口吻道:“上官傾城領命。”
對方看著她的眼睛,等了片刻,“沒有別的話了?”
上官傾城道:“你可以走了。”
這人頓時面沉如水,一言不發,抬腳就從上官傾城身旁走過。
到了門簾前,她卻又停下來,回頭看了上官傾城一眼,冷笑道:“我來還為了告訴你,我馬上就要領兵出戰碭山——你就在這等著我大勝的好訊息吧!”
背對她的上官傾城聽到這個訊息,冷冷回應:“我對你要做什麼毫無興趣,只要別讓我去給你收拾爛攤子就行。”
“上官傾城!”她咬牙切齒,目露兇光,胸膛劇烈起伏。但最終,她還是沒有多說,“算你狠!”
直到對方已經走遠,上官傾城才卸下防備,走到主位上無聲坐下。
她當然認識這不速之客。
趙炳坤之女,曾經旁觀過冤句縣之戰的兵家奇才趙念慈。
汝州之戰時,她倆曾在一起配合行動,但從第一面開始,對方便跟她爭鋒相對,處處想要與她分個高低,時友時敵。
宋州東部,順泗水而下,途徑虞城縣,便到了最接近邊界的碭山縣。
吳軍西進大軍收縮戰線後,便有一部在此駐紮、堅守。
趙念慈率領河中軍、忠武軍、河陽軍共計二十餘萬人,作為先鋒來到此地,於離城二十里處紮下營寨。當日傍晚,身著鐵甲的趙念慈只帶了十餘騎,來到城下觀察城防。
微冷的晚風中,趙念慈問身旁的一名兵家戰將:“吳軍守將是誰?”
“聽說是一個叫孫儒的。”戰將回答。
“孫儒?”趙念慈眼中掠過一抹輕蔑之色,“無名之輩,聞所未聞。”
她又問道:“城中賊軍有多少人?”
“據探報,有十三萬之眾。”戰將不假思索,“這些吳軍退守此城後,日夜加固城池,現在城防完備,我們若要正面攻城,至少還需要十萬援軍。”
趙念慈冷哼一聲,“先鋒作戰,重在速戰速決,哪裡有等待援軍的道理?從現在開始,日夜罵陣,激對方出城陣戰!”
“這是!”
此刻,碭山縣城頭,剛剛來到這裡主持大局的孫儒,也在觀望趙念慈等人。
“可有誰認得城下賊將是何人?”孫儒指著趙念慈,問左右將校。
一名五大三粗的中年將領道:“這娘們兒叫趙念慈,兵家趙炳坤之女,聽說是個難得的將才。”
“將才?”孫儒嗤笑一聲,“天下良將,本將爛熟於心,可沒聽說這婦人有過什麼響亮戰績。傳令:明日辰時,出城迎戰,挫敵銳氣!”
“是!”
次日,天方拂曉,城門大開,鐵甲洪流洶湧而出,很快在城外漫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