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王妃請起來說話。”
“娘娘,臣妾不敢,今日臣妾和娘娘說得皆是肺腑之言,若是娘娘有怒意悉數對臣妾便好,莫要怪罪郡王和皖之。”
陸瑾佩撐著下顎點了點頭。
“娘娘,臣妾知道,您自小便垂青皖之,皖之不惜福,本就是他的不是。李代桃僵一事,自然不敢與郡王相商,便是臣妾這個做母親的為了皖之才將陸三小姐給藏匿起來。如今,皖之他悔過,自從娘娘進宮後,日夜不安,時時刻刻想和娘娘重修舊好。男女之事本就是沒有錯處……”
郡王妃膝行幾步,又磕了一個頭道:“可是,那日皖之收到了娘娘自宮中賜下的玉佩粉末,皖之大醉一場,醉酒間作畫高懸房中,全是娘娘,悔恨之意無以復加;醒酒之後,和他父親頂撞,不管不顧要入宮給娘娘做男寵,郡王大怒。臣妾這個做母親的,哪能看著孩子痛苦至此,臣妾厚著一張臉皮來求娘娘,即使您千般不願,也懇請您體諒臣妾一片愛子之心,規勸皖之,旁人的話做不得數啊。”
陸瑾佩笑笑:“哀家和世子早已形同陌人,規勸,怎麼規勸?勸世子回頭是岸麼?回頭要是個懸崖,你也讓他一頭撞上去麼?”
郡王妃沒料到她會這麼說,一時間也怔住了。
☆、姍姍來遲的表白(大修)
安平郡王妃從袖中拽出了一份紙卷恭敬地呈上:“娘娘若是不信,您請看。”
陸瑾佩展開,傅堯徽的筆跡她曾是熟稔於心,清俊雋永的行楷書了一闕詞:桃溪不作從容住,秋藕絕來無續處。當時相候赤闌橋,今日獨尋黃葉路。煙中列岫青無數,雁背夕陽紅欲暮。人如風後入江雲,情似雨餘粘地絮。
她只知道傅堯徽從頭至尾秉持君子之道,中庸情懷,讀的是論語孟子,修的是家國天下;幾時生了如此纏綿悱惻、滿是小兒女剪不斷理還亂的情懷,這種舊情難忘的惆悵相思,倒真是教人萬分感慨。
陸瑾佩起身,不動聲色地將那首詩還了回去,扶起了郡王妃笑道:“如今聽聞郡王妃如此說,也只好給世子配一門當戶對的婚事,好教世子收一收心,有個女子操持,也不必郡王妃如此日思夜想,寢食難安。這件事,哀家會找個機會同陛下商議,郡王妃好自為之。”
“太后娘娘……”
“郡王妃,”陸瑾佩停下腳步,回頭看了一眼跪在地上悽婉又哀傷的雍容婦人:“世子文武雙全,心思深沉,哀家才疏學淺,一介粗鄙之人,哪能理清這中間的曲折婉轉,自然不能強求。家族情仇還是家族名聲,如何選擇,郡王妃是個明白人,更深露重,還請回吧。”
如今一闕詞,當初一把劍,誰疼誰知道,哪能那麼容易就能勾起七情六慾、五迷三道,哀家可是個小心眼記仇的人。
秋夜寒涼,月色清冷,四周寂靜,燈火昏暗,只有路邊草叢裡時有時無的小蟲嘶叫,這樣場景很適合埋伏偷襲,調戲姑娘佔便宜。
於是,形單影隻的陸太后就被偷襲了。
被人從身後環在懷裡轉了半圈藏進樹影裡,兩隻手交叉疊在腰腹之間,自然還是在那人懷裡,臉頰邊盡是清新的檀香,陸瑾佩還饒有興致地瞧見自己青色的裙襬優雅地飄了個勾人的弧度。
此時此景甚好,月明、星稀,烏鵲、南飛,太后被人調戲。
“傅堯徽,你想死麼?”陸太后生氣了,武功不好不是別人的錯,但是有人仗著自己武功好來欺負她就是別人的錯。
“阿佩,我只是想和你說句話。”身後的人話音極是正經,正經到陸瑾佩都不太好意思胡思亂想。
“你說話就說話,有必要動手動腳麼?”傅堯徽可比他娘實在多了,不會拐彎抹角地,一上來直奔主題,先把人逮住再說。
“我沒動腳。”身後一道幽幽的聲音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