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銘又“哼”了一聲,巋然不動繼續吃。
白梓萱撇著嘴不敢再多說話,眼巴巴地瞅著那可愛誘人的蝦餃被他風捲殘雲般吃得沒剩下幾個了,聞著那股惦記了一晚上的香味兒,眼眶一紅,“嗚哇”一聲哭了出來。
白婉瑩一聽到那撕心裂肺的哭聲,還以為發生了什麼了不得的事兒,手一抖將書本一扔,心急火燎地就從書房一路小跑跑到餐廳,然後看到了這樣詭異的場景:白梓萱端坐在凳子上哭得小臉兒通紅,顧銘目不斜視地吃著東西。
“怎麼了這是?”白婉瑩完全沒看出問題所在,又見白梓萱哭得格外傷心,不是滋味兒地走過去抱了抱她,“萱萱,怎麼啦?跟姨姨說,別哭了啊,乖。”
白梓萱哭得一抽一抽的,一把鼻涕一把淚說不出話,還不死心地指著顧銘手下那一盒蝦餃嗚咽著,見他不緊不慢地又吃了一個,瞬間怨念得直跺腳。
白婉瑩頓時恍然大悟,趕緊把蝦餃從顧銘那兒奪過來,塞到白梓萱手裡,火冒三丈地按著顧銘就是一頓訓斥:“你幹什麼又氣她?吃東西不分她點,像話嗎?”
“媽,天地良心,我可不是故意的。”顧銘微微揚眉,笑得無辜,一轉身,語氣似乎還帶著點兒自責,“忙了一天,回來路上給自己買了盒蝦餃,想晚餐前吃了墊墊肚子。哎,她盯了我半天又沒說想吃,不知怎麼就哭了,我又不知道她想要,還納悶她怎麼著了呢!”說完還溫柔地摸了摸白梓萱的頭,語氣寵溺地道:“寶貝兒,你想吃就跟我說嘛。”
白梓萱吸了吸鼻子,被他那雙帶電似的手摸了一下,整個人身體都石化了一般。嘴裡含著半個蝦餃呆呆地瞪著他,怎麼看怎麼覺得他像童話裡的“狼外婆”。
其實,白梓萱多年來總結了一個經典規律:銘哥哥每逢怪里怪氣地叫她“寶貝兒”,無論表情有多麼溫柔,一準兒就是生氣了!這時候惹他,後果很嚴重很嚴重的!可是……他為什麼突然生氣了呢?明明之前還好好的……該不會,該不會她跟姨姨告狀的事情被他知道了吧!白梓萱一這麼想,心頭嚇得一顫,猛地就把自己噎了一下,打了個嗝。
顧銘抿著一絲似有似乎的笑意,體貼地端了一杯水送到她唇邊,好聲好氣地哄著:“乖,慢點吃,別噎著。”說完還抽了張紙巾,傾身過去仔細地替她擦了擦沾了油漬的唇角。
白梓萱瞪著一雙紅通通還藏著淚意的美眸,提心吊膽地盯著他——銘哥哥溫柔起來更好看了呢!不對不對,他肯定生氣了!好害怕!嗚!
白婉瑩心中有疑,但又想起剛剛她過來時,白梓萱的確只是盯著顧銘哭,沒說要吃東西。於是她啞口無言,沒拿到把柄,只能耐心地教白梓萱:“以後想吃什麼,想要什麼,要開口跟別人說,這樣別人才能明白。”見白梓萱一副認真聽講的模樣,說教之心被輕易喚起,忍不住把“授課內容”拓展了一下:“如果你什麼都沒說,別人又對你所想的瞭如指掌,那便是心靈相通。”
白梓萱茅塞頓開似的“哦”了一聲,點點頭說:“那我跟銘哥哥,是心靈相通的。”
顧銘聞言一怔,剛剛與白婉瑩談話惹來的惱意瞬間消失了不少。
白婉瑩只當她是隨口造句,笑道:“你銘哥哥又不會讀心術!”
“讀心術是什麼?”白梓萱向來虛心好問。
“就是可以隨時看透別人想什麼。”
“他會!”白梓萱像是得到了什麼驚天的答案一樣,激動得站起來,指著顧銘小聲嚷嚷,“原來你會這個法術!怪不得!哼!以後不準對我用!”
白婉瑩啞然失笑,剛想解釋什麼,卻被顧銘打斷了。
他說,“好。”
白梓萱見他頭一回這麼聽話,滿意地點頭坐下繼續用餐,吃到一半卻聽顧銘慢條斯理地繼續開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