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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惜,懵懵以後真的沒有這麼好的舅媽了。

她鼻子一酸,忽然想起年初的時候,她坐在影院裡看3D版的《一代宗師》,葉問得知自己的妻子在佛山病逝,獨自坐在角落的長椅上抽菸,說:“從此我只有眼前路,沒有身後身。”

那一刻她坐在黑暗處眼淚滾滾而下,那是離婚後她第一次放肆地哭,沒有聲音,沒有抽泣,就只有眼睛像擰到最大的水龍頭一樣,嘩啦啦的水直淌。那瞬間她終於明白,離婚除了意味著兩個朝夕相處的人從此脫離關係以外,還表示著她的家沒了。

人生中所有的喜悅悲傷孤寂清冷傲慢孤獨從此沒有了可以停靠的地方。所以只能告訴自己不斷往前走,不能回頭。

作者有話要說: 《一代宗師》是我最喜歡的電影,有……之一。

☆、第三十四章

南方的四月底算是夏天的帷幕,鹹溼的的春風裡都裹狹著夏天特有的馥郁氣味,週一凡在日頭下站了兩個多小時,渾身的汗直冒。

昨天週一言告訴他葉怡病了但僵持著不肯去醫院,大約是急火攻心,嘴上起了一串燎泡,常常捂著心口說胸悶,讓人怪擔心的。忙完了公司的事情他就回了大院,看著他長大的老管家隔了扇鐵門衝他無奈地擺擺手,“少爺您就回吧,這麼站著也不是個辦法。等夫人日後氣消了你再上門,表心意也不在這一時。”

週一言約見了負責周遠山的律師,家裡沒有人替他轉圜,最是拙於表達的人,心裡的著急難受嘴上難以表示,只得用了古老蠢笨的法子,站在太陽底下死守。

葉怡遠遠地站在陽臺上向下看,年輕的男人腰板挺直劍眉星目,緊抿的嘴角透著嚴謹和堅毅。從出事以來,日日來來去去各式各樣的人把這個家攪得反了天,那日他二叔帶著一沓檔案“啪”的摔在她面前的時候,她就知道,周家這是要變天了。

那是她兒子和別人聯手舉報自家老子的記錄,她拿起來翻了兩頁就再也看不下去了,哆嗦著手質問小叔子:“就憑這幾頁紙就想冤枉一凡?”

“冤枉?不知道嫂子這話從何說起?”那些個吃裡扒外的人精眯著眼睛別提多勢力了,“我找了私家偵探查了兩週才清楚,大哥進局子確確實實是你兒子幹得好事兒!”

就算是板上釘釘的事實她還是要維護著自家小子,葉怡咬緊牙關讓自己鎮定下來,將面前的檔案推回去:“就算是週一凡乾的,那也是周遠山他罪有應得。要是周遠山他自己不犯錯,那些髒水怎麼著也潑不到他身上了。”

他二叔像見著外星人一樣無可奈何又憤恨地走了,咬牙切齒地丟下話說:“慈母多敗兒。”

這幾日她天天想起週一凡,知道他日日回家但也不肯他進門。小叔子的話像鋼針一樣筆直地紮在她的心頭,想起來便揪心的疼,時時錐心。

她想起他年幼的時候,三歲半了還不肯開口講話,同他說話他便睜大了眼睛看你,幽深地瞳孔明明又是透著聰慧。她雖已經帶大了週一言,可說到底仍是個沒有什麼經驗的新手媽媽,彼時周遠山早已經不在臨州工作,她打了電話給自己媽媽說想帶孩子去看病。

孃家人又急又心疼,商量了以後告訴周遠山,讓他務必回家一趟。那一年也是個春末,周遠山進門的時候頂了一頭的柳絮,她微張著嘴怔愣地看向來人。男人一路舟車勞頓風塵僕僕,進了屋連招呼都沒打直奔兒子而去,他一把將小朋友高高舉起,露出潔白齊整的牙齒衝他爽朗地笑:“兒子,想爸爸沒?”

所以這麼些年沒有愛情沒有親情甚至除了吵架連交流都甚少的婚姻她是怎麼堅持下來的?葉怡望著不遠處翠綠欲滴的柳樹條,拍著發緊的胸口想,至少他是真心實意地愛著兒子女兒的不是麼?

一個女人有多少年可以等,她不知道,這麼多年,她葉怡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