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俊英酒喝多了,但他練武之人,意志力不弱,沒完全失去意識,媚孃的罵聲聽得清清楚楚,怔了怔,指著她揚眉道:
“你……敢罵我?還罵……太太!”
媚娘目光四下裡一掃,見沒人來,便雙手拉住徐俊英寬大的衣袖,用力往院子裡帶:
“誰敢罵你?醉了就回去歇著,莫胡亂賴人!”
徐俊英不合作,媚娘在前頭使勁拉,他在後面猛剎車,腳下忽地一絆,全身重量一起壓往媚娘,媚娘猝不及防,哪裡撐得住他?驚呼一聲,雙雙翻過門坎,跌倒在地上。
身子本就柔弱,被高大沉實的徐俊英壓在下邊,她以為自己會暈過去了,誰知沒暈,身上漸漸有了知覺,到處痛得要命,還好這地是地磚鋪就,很平坦,又是傾斜著屁股先著地,不然她非得斷掉幾根骨頭不可。
偏偏徐俊英這下子酒勁上頭,起不來了,趴在她身上嘟噥著:
“怎……麼回事?扶……爺起來!”
媚娘動不了,徒勞地推著他,喊著:“壓死我了,快起去!”
掙扎了好一會兒,到媚娘堅持不住想咬人的時候,寶駒跑了來,大驚失色:
“哎呀!這是怎麼說的?我只去送一下二老爺,候爺就醉成這樣了!”
媚娘有氣無力:“把你的候爺扶起來,我快要死了!”
酒醉的人重得像頭牛,寶駒費了好大力氣才把徐俊英拖過一邊,好讓媚娘從他身下爬出來。
媚娘喘了一會氣,才恢復過來,白著一張臉,叫寶駒進去喚人來扶她回房,實在是沒有力氣了。
寶駒想起什麼似的,對她說道:“大奶奶,候爺前堂那些朋友想見你一面……”
媚娘沒好氣:“他的朋友?一起喝成這樣的酒肉朋友?我又不認識,不見!”
寶駒尷尬道:“候爺在席上答應了,想請……”
媚娘扶著翠喜翠思的肩膀往院裡走去,頭也不回地說道:“不見不見,誰都不見!”
寶駒去喚了人來,要將徐俊英扶回東園,走到月洞門,瑞寶瑞珠站在門裡等著,王媽媽卻不知從哪裡鑽了出來,陪著笑對寶駒說道:
“上房準備了濃茶,大奶奶也回來了,不如將候爺扶回上房歇著罷!”
寶駒一時不知去哪,喊了聲候爺,徐俊英睜開眼,四處瞧不見媚娘,說道:
“去……找大奶奶!”
寶駒一擺頭:“扶候爺去上房!”
瑞寶瑞珠面露失望之色,王媽媽臉上不顯什麼,眼睛卻亮了,急忙奔到廊下,也不傳報,只示意站在門邊橙兒打起暖簾。
房間裡,翠喜等人快手快腳服侍媚娘洗了臉和手,換了衣服,將頭髮打散,剛扶著她在軟榻棉垛上斜躺靠下去,寶駒等人架著徐俊英進來了。
媚娘一驚:“怎麼這麼多人進來?我躺著呢,真沒規矩!”
寶駒大窘:“大奶奶饒恕:候爺醉了,一點力氣沒有,小的們得扶著他……”
媚娘想到徐俊英剛才也滾地上去了,不能讓他穿了髒衣服躺床上,便往裡邊挪了挪:
“過來吧,把他放這!”
又想起什麼,對寶駒道:“等等!你……你們先扶他進一趟淨室!”
幾個人忙亂著,進去了又出來,翠喜翠思幫忙脫了候爺外袍,將他安置在榻上,和媚娘一起靠著棉垛。
寶駒等人行了禮,趕緊退出去,翠憐拿熱毛巾替徐俊英擦臉、手,他又清醒了一下:
“秦媚……娘,出前堂見……見我的兩位朋友,遠……道而來!”
媚娘一手支頭,看著他:“你撞翻了我,害得我渾身都痛,去不了!”
王媽媽輕手輕腳地掀簾進來,扯了扯站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