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精神好轉,只是心中猶有隱憂,害怕袁承天一時失手傷了傅傳書也是有的,只是此時有夫人鄭雨珊和女兒趙碧兒不身側,一時之間無從問起,臉上陰晴表情起伏不定。袁承天焉有不知師父所擔憂,只是此時有師孃和師姊也無法訴說,只有忍下不說。
過了好一會,他見鄭雨珊和趙碧兒兩個去了別處,趙相承看著袁承天,一時語塞,自己竟生了此逆子,竟不知從何說起。袁承天將本門衣缽信物——魚龍劍奉上,說道:“師父,大師兄將本門掌門信物留下,獨自下山去了!”他說得輕描淡寫,彷彿兩個人並未動手廝殺。——可是趙相承見他衣服上有個破洞,顯見是為長劍所刺穿,顯是兩個人經過一場殊死搏鬥,只是他隻字不提,是怕師父擔心。趙相承又何嘗不知他這思。忽然他目光一閃,不見袁承天背後的軒轅神劍,心下又起疑雲,心下不明白:既然本門掌門信物在他手中,緣何自己的軒轅神劍又自丟失?不問可知是被傅傳書所拿。此中種種因由一時也想不通?他又豈知白蓮花此時正在崑崙山,夜夜窺伺於他,而他卻不自知。只是當白蓮花見到趙相承之與夫人鄭雨珊相敬如賓時,心頭火起,似乎便要出手殺人,可是轉念一想不成,自己怎麼動不動便要出手殺人,心中竟無絲仁慈,還是如年少時的性情,一言不合拔劍相向?想想趙大哥畢竟和夫人鄭雨珊朝夕相處,自然有情,自己卻與他千里之遙,經年不見,感情難免生疏,這又怎麼怪的了趙大哥?是以幾次她窺伺之後,又自悄悄地離去,心中難免愛恨情仇,一種相思,兩處閒愁,才上眉頭,卻下心頭,總是忘不了當初二人聯袂共抗那魔頭白碧塵,可是而今已是廿年前往事,不復少年英姿!人生之中還有多少個廿年?回不去的往事,只有在回想中過去!
趙相承忽然說道:“承天,為師有意將掌門之位傳於你,你可接受?”袁承天道:“弟子不肖,無德無能,實不此堪大位!”趙相承道:“你難道不稀罕這掌門之位,不屑於我崑崙派?”袁承天撲通跪倒於地,啞聲道:“師父,弟子不敢!非是不接掌門之位,實因弟子無德無材,難以領袖群倫,只怕事所難能,丟了崑崙派顏面!”趙相承道:“眾弟子中唯你俠義於懷,悲天憫人,關懷天下蒼生,餘者皆不如你,便是你大師兄亦是不能!——這個不肖之徒,心思不正,終難成大事!承天你不要推辭,崑崙派不能群龍無首,我已無心事業,將世事看透,不復心懷天下,只想離群索居,找個人煙絕少之處,與世無爭!”袁承天見他說這番話沒有一時心血來潮的樣子,倒似是深思熟慮良久!他亦知師父因為大師兄仵逆反上,背叛師門之事,覺得世上之事萬事皆可拋,亦是心灰意冷,所以心中再無反清復明的雄心壯志。他之所以向掌門之位傳給袁承天,是因為看到袁承天俠義為先,心懷天下,可與當年的先祖袁督師比肩,將來逐鹿中土非其莫屬,餘人皆是不堪!袁承天實不願接此重任,因為他知道自己才能怎能與前人一較高下,這幅重擔自己是否可以擔任的起,一時心中慄六,不知如何是好?
趙相承見他猶在猶疑,沉聲道:“天下倒懸,百姓多有苦難,人人皆在憂患之中,奔走於世間,於這一日之間又自死亡多少人,有人藉藉無名,生死如草木,來也匆匆,去也匆匆,似乎不留下一絲塵埃;有人卻不尋常,生之在世偏要做一番轟轟烈烈的事業,便如那復明社首腦丘方絕丘幫主,可惜斯人已去,不復英雄在人間!天下英雄誰有?我師父正眠道長武功人品可說天下無出其右,只可惜已飄忽於世間,似乎已羽化而去,——否則我崑崙豈能歷劫磨難?”袁承天心想:可說不是,放眼天下英雄,多是不憚於生死,猶以這丘方絕為最,當年率門人弟子聯絡宮中太監裡應外合攻入禁城,直殺到乾清殿附近,眼見便可拿獲這嘉慶皇帝,偏偏緊要關頭大內四大高手齊齊趕來,才解燃眉之急,後來京城侍衛駐城清兵傾巢而出,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