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垂直,直上直下,便是一個人走也要艱難萬分,更況且袁承天此時背上又負有一人,所以困苦可想而知。不知何時汗水溼透人衫,可是他依舊不肯停下去,因為心繫本派安危,他知朝廷派往伊犁的多富安決不會對崑崙派仁慈,只所以遲遲未動手,必有所因,自己此次新任掌門,又與碧兒雙雙墮下這山崖,已是將近六天,只怕派中又生變亂,所以心中著急,可是口中卻又不說,怕趙碧兒擔心。所以再苦再累,他都要承受——這本就是他倔強的性格,從來不在別人面前說起自己以前種種苦難,只把它們統統埋葬在心底裡,一個人默默忍受,縱使孤獨困苦也不能打倒他的一顆堅強的心,因為傲然,所以孤獨,因為肝膽崑崙,所以處處受制,可是依舊不放棄心中所追求的目標。
趙碧兒發覺袁承天衣衫溼透,頭髮溼漉漉的,觸手粘人手背,便道:“阿天,你放下手,咱們休息一會兒,也不急在一時好不好?”袁承天道:“不可以,咱們如果懈怠,只怕派中又生別亂,——尤其大師兄一向心有別圖,我怕再生變故,當此危難之秋,咱們定當將自己生死安危置之度外,因為該中千餘弟子門人性命操於人手,那時便悔之晚矣!碧兒,我有崑崙派無上內功心法不會有事!”趙碧兒聽他說到“崑崙派無上內功心法”時,心中不由一動,說道:“先前我也奇怪,阿天你怎麼會忽然之間功力大增,福至心靈,與先前判若兩人,原來是我爹爹教你了崑崙派的內功心法,——咦,奇哉怪也——阿天我怎麼不知道爹爹幾時教你的崑崙派的無上內功心法?”袁承天自然不肯對她說實情,因為師祖林正眠最厭世間的長幼卑尊,什麼輩份所縛,對於功名利祿最為不屑,齒於江湖中宵小之輩為伍,可說其行為坦蕩,性情高雅,不落凡塵,在他眼中袁承天有一種浩然正氣,充塞於眉宇胸膛之中,龍驤虎步之間透著天地正氣,忠義千秋的氣概,見他彷彿隱隱約約見到了當年那個為了國家民族大義而身受剮刑,而當事之時圍觀萬千京城百姓人人以為他是敵通滿洲人的大奸賊,竟有人花錢買其,尤不解恨,更有甚者,用刀削其腿骨,可說是千萬未有之慘,忠義朝廷之士竟落此下場,豈不讓人千古悲傷!其遭遇之慘,可說前無古者,後無來者!雖然後來拔亂反正,可是其人已歿,不復人間,後來清廷雖不禁民間祭祀於他,怎耐大勢已去,天下歸於愛斯覺羅氏,朱明王朝已成昨日夢,多少明未遺民淚盡胡塵裡,可說南望王師又一年,不見北定中原日,讓世上多少心懷故國朱明的有為之士扼腕長嘆,淚溼衣襟,浩嘆連連!
他對趙碧兒的問話胡亂搪塞過去,只說是自己領悟,不幹旁人之事。趙碧兒半信半疑,心想:師弟有這樣的能為?想想可不是,天下武功不都是人練習出來的,師弟未使沒有這個本領!想到此處心下釋然。又行不多時,見到上面有隱隱光亮。趙碧兒不覺歡喜道:“阿天,咱們終於可以重回玉指峰了。”袁承天心中一動,便不覺得累,深吸一口氣,暗運氣息,又前行不遠,前面豁然開朗,是個平臺,平臺又有石級向上延伸。袁承天放下趙碧兒,稍做整頓,便邁步而上。不過片時,只見微光愈來愈亮,前面是堵石門,因為年久,石門難免有損,光亮便是從石門縫隙照進。兩人上前,袁承天用掌推動,竟而紋絲不動,便暗運氣息,兩掌用力推動,可說這下力有千餘斤,只見石門開轉,原來石門之下有轉動槽道,本來可以轉動自由,怎耐年舊久修,是以不易轉動,非有大氣力之人方始可以轉動,否則只有困死山洞。
二人走出來,只見是一處宮殿,供奉著一尊九天玄女聖像,只見寶相莊嚴,妙相連生,衣袂飄飄,目中含有萬千關愛世人的心。她左手指成蘭花,右手拂於膝上,容貌絕於天下,便是清心格格和趙碧兒二人容貌加在一起,也不如這位九天玄女無極元君!袁承天和趙碧兒二人貿然闖進,都不覺吃了一驚——任誰也未想到這谷底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