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照流稀奇道:「我看你剛剛過來時不是挺開心的嗎。」
掌櫃的惶恐又尷尬:「我、我觀仙師仙姿玉貌,長老見到必然大喜重賞,一時就起了貪念……但小的已經知錯了,再也不敢了,仙師大人不記小人過,放過我們這些小民吧!」
他正要磕頭,屋門忽然被人推開,旋即就有什麼東西被「嘭」地砸了進來,一股夾雜冰雪的冷風緊隨著灌過來,但還沒灌進屋內,又被反手關上的屋門擋了回去。
門邊出現道一手持劍身長玉立的身影,姿態瀟灑,緩緩步來:「小師弟可別被哄騙了,這位掌櫃的也算欲衡長老的得力幹將了,附近早就埋伏好了花澗門的人。」
楚照流瞅瞅被扔到面前動彈不得的魔修:「其他人呢?跑了?」
顧君衣輕描淡寫道:「殺了,留一個能問話的就成。」
幾人瞬間面無人色。
顧君衣已經抓來了花澗門的人,能問到的自然更多,沒必要再問幾個凡人的話了。
這下不止是掌櫃的跪了,一群人意識過來,嘭地全跪了下來,哐哐直磕頭,涕泗橫流:「仙師饒命,仙師饒命!我們是被他誆騙過來,第一次做這種事,仙師大人有大量……」
掌櫃的大怒:「放屁!明明是你們求著老子想跟過來分杯羹的,上次也是你們一起抓的人!」
眼見著這幾人居然就這麼起了內訌,楚照流一時無語,揉揉眉心。
不愧是民風彪悍的西洲,全員惡人。
楚照流瞄了眼不打算參與處置、坐下來認真擦劍的顧君衣,琢磨了下,扭頭抬臉:「謝兄,你看怎麼處理他們?」
謝酩就站在他身後,聞聲低下眸光。
這個角度低頭看去,楚照流的眼睛睜得略大,眼眥稍圓,顯出幾分鈍態的可愛來,削減了些五官裡的艷色,嘴唇也因為仰著頭,自然地微微啟著,乍一看很乖巧聽話似的。
謝酩的心情無端好了幾分,淡淡掃了眼冷汗滴答的幾人,指尖一彈。
一股冰寒之氣竄進每個人的口中,不待他們反應,就順著鑽進了五臟肺腑。
「即日起,你們每人須日行一善,」謝酩的語氣雲淡風輕,「否則五臟六腑就會遭寒毒侵蝕,受盡折磨毒發身亡,靈肉俱同灰飛煙滅。」
幾人跪在地上,全部傻住。
顧君衣心無旁騖地擦好劍,這才抬眼看過來,聽到謝酩的話,嘴角一勾:「何須這麼麻煩,我看他們挺不情願的,不如我好人做到底,送他們歸西。」
掌櫃的立刻反應過來,砰砰狂磕頭:「多謝仙師給予我等機會!小的從今日起必然洗心革面從新做人!」
楚照流懶懶道:「我這位朋友可不會說笑,你們敢動什麼壞心眼,我敢保證,惡念方生,瞬間斃命——滾吧。」
掌櫃的忙不迭帶著人滾了。
幾人連滾帶爬,跑出了客棧,一路互相攙扶著,狂奔出了城,頻頻回顧,見楚照流幾人的確放過了他們,登時鬆了口氣。
他們也不是沒接觸過修士,對謝酩的那道惡咒頗有些懷疑,其中一人臉色陰陰的:「這些中洲修士就是心慈手軟,哼,竟敢在花澗門的地盤鬧事,我們趁現在趕緊去告訴……」
話音未落,一股寒意侵襲而出。
站在他對面的掌櫃瞳孔一縮。
一朵冰花自面前的人七竅中生出,眨眼間,整個人便被一層薄冰覆蓋,表情凝固下來,依舊是一副陰陰的兇狠相。
「陳四?」
有人顫顫地叫了聲。
一陣風吹來,冰雕砰然倒地。
「砰」地一聲脆響,陳四在他們眼前迸碎成無數微末,消散在空氣中。
所有人同時腿一軟,癱倒在地,望著這一幕,喉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