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目瞪口呆。
褚問抿了口茶,等他把話說完了,才嚥下那口茶,教訓似的看他一眼:「君衣,不得無禮。」
顧君衣嘻嘻笑著告了個罪:「哎呀,不好意思,不小心說了點真相。各位,現在,我家小師弟還有資格說話嗎?」
眾人被他一通嗆,敢怒不敢言,也有脾氣差的,當即冷笑一聲:「顧道友,我沒記錯的話,你不是早就離開扶月宗了嗎,楚公子是你哪門子的小師弟啊。」
褚問不輕不重地將茶盞一擱,淡淡道:「我二師弟何時離開過扶月宗?請各位勿要聽信謠言,他不過是出去遊歷了一陣子罷了,這不就回來了嗎。」
看他輕描淡寫的,眾人一時無語。
褚問,你說這話自己不心虛嗎!
扶月宗這護短的臭毛病什麼時候能改改!
僅憑顧君衣一人之口,堂內的氣氛愈發緊繃,風向還逐漸從人妖矛盾轉開了,反而沒人在意下面跪著的兩個少年了。
楚照流笑吟吟地看戲,淡定地坐在旁邊,摸出把瓜子看熱鬧,啾啾也被吵嚷聲吵醒,鬼鬼祟祟地偷瓜子吃。
小傢伙還挺有孝心,自己咔吧咔吧幾下,嗑出一把瓜子仁,就邀功地啄啄楚照流的掌心,示意這是給母啾的。
楚照流觀察了一下顆顆完整、但不免沾著點口水的瓜子仁,委婉拒絕:「謝謝,你自個兒吃,我不餓。」
偷偷注意著他的人齊齊無語:這位還真是來看熱鬧的?
處於漩渦中心的謝酩掐了掐眉心,終於開了口:「刑罰堂的人沒有交代清楚。」
一句話就將所有視線拉回了他身上。
「本月以來,離海諸島皆有平民死於不明野獸啃噬,受害者已達十人,」謝酩的目光卻是落在楚照流身上的,彷彿只是在給他一個人解釋事情經過,話音淡淡的,「執法弟子至今沒有尋獲真兇,正好這名弟子半妖身份暴露,故以為,是他與藏匿的妖族所犯。」
那名半妖少年愣了愣,臉上最後一絲血色也褪得乾乾淨淨:「宗主,不是我,我真的沒有!陳師兄也沒有錯,他、他都是受我矇騙,要罰就罰我一人,請放過陳師兄吧!」
陳非羽也猛地竄到陳非鶴身邊,砰地跪下來護住陳非鶴:「宗主,您要罰就罰我吧,我哥……我師兄對流明宗一片赤誠,斷然沒有一絲異心……」
場面一時混亂,三個孱弱的少年互相護成一團,倒搞得謝酩像惡人一般,楚照流從謝酩話中聽出來幾分其他意思,看著這三個哭唧唧的小朋友,有些哭笑不得:「噓,安靜些,謝宗主還沒把話說完呢,你們再吵下去,當心謝宗主真沒耐心了。」
其他人暗自腹誹:謝酩那一臉捨棄七情六慾的冷漠,也沒看出哪兒像是有耐心的樣子啊?
等安靜下來了,謝酩才重新道:「受害者屍骨已被親人收殮,但遁尋屍骨上殘存妖氣,與他對比,能探出結果。」
妖族每個族群都有自己的妖氣,同族同源,若是受害者的屍骨妖氣與這半妖少年同源,當場再殺了他,追去其他妖族藏匿之所也無不可,若是不同源……
楚照流攤著手,任由一心剝瓜子的啾啾在他手心裡啄來啄去,目光與謝酩相觸,若有所思。
痛恨妖族的謝酩,會如何做呢?
他會放過這個半妖少年嗎?
沒有人能看透謝酩的心思。
謝酩站起身,沒有搭理下面的三個少年,也沒有理會其他人,徑直走到楚照流身前,垂下眸光:「這邊的熱鬧都看了,那邊的不如也去看看。」
楚照流欣然點頭,隨手拉起懵然的三個少年,把啾啾嗑出來一把瓜子殼隨手倒進陳非羽手裡:「去處理下,你哥和這位小朋友,得隨我們走一趟了。」
其他家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