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氣在心裡,再想找個能把自己當正常同學看待的人,已經是晚了。
劉閎恨恨地咬著被角,他只是想殺殺韓興的威風,沒想趕人啊~可是韓興卻被韓嫣以回家好好教規矩為由,再也不讓他接觸了。“太子殿下繼續讀書吧,阿興太胡鬧了,可別跟他混一塊兒了,臣已經讓他父親好好教他了,教不好,絕不放出來。”
太傅說話時的神情好嚴肅,劉閎好想哭,好容易有個能說到一起的人,就讓自己一時抹不開臉給搞沒了。
“想要不在你面前遮遮掩掩的人,你自己就得先有容人之量,”劉徹面無表情地下了總結,“你現在還想要韓興做伴讀麼?”
劉閎點頭:“兒臣當時正在氣頭上,才由著師傅罰他的。沒想著要他走……父皇~再讓他回來好不好?”
“你說呢?”劉徹咬牙,“這天下,從來不會缺有本事的人,只是缺了願意對你說實話,不把你當成神主牌位供奉糊弄的人。這麼一鬧,哪怕原本赤誠以待,再回來,也不見得就是原來的那個人了。”
“兒臣知道錯了,現在伴讀都悶得好無趣。您讓他回來吧,他就是他又不會變成女孩子。”
“天下人多得是,喜歡用誰不喜歡用誰,這個隨你,”劉徹笑道,看著劉閎發亮的雙眼,“只是韓興你得自己想辦法。要是當他是個普通伴讀,父皇就下旨讓他再回來,他若拿喬,你也別再理他了,跟皇家拿身段的人,不值得用,多他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不少。要是想拿他當朋友,你就得自己想辦法去了。”
“伴讀和朋友不一樣麼?”
劉徹想了想:“伴讀只是個職位,伴讀是伴讀,朋友是朋友。”
“什麼樣的人才能做朋友呢?”
“他得不圖你什麼,沒想著做‘太子的朋友’,而是‘交了個朋友,只不過這個朋友是太子’。”
劉閎似懂非懂地點點頭:“是不是,想跟我做朋友,而不是想跟太子做朋友?”
劉徹輕笑頷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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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徹過來的時候,韓嫣正在與僚屬議事。眾人上前見禮,劉徹四下瞧了瞧:“很忙?”
“例行公事,佈置一下下個月的事兒。”
“那就散了吧。”一面說,一面一副想笑又忍住的神情對著韓嫣。
這顯是有話要與丞相說了,眾人很有眼色地告退。桑弘羊走在最後,只聽得一句:“我跟你說,閎兒他……”原來是在說太子,這倒是大事了,難怪要散了例會。不過,陛下居然自稱為“我”,丞相與陛下的關係不一般吶……
據說,當太子殿下趁休沐日跑去安平侯府找因為說了實話而受到不公平待遇的前任伴讀的時候,韓興規規矩矩地行禮、規規矩矩地請罪、規規矩矩地對答,目光不上抬、眼睛瞅地。儼然一副學究相,太子殿下傻了,悲哀地往大門外挪動。
待太子殿下一轉身還沒走出大門口呢,前任伴讀撲到自己親爹懷裡撒嬌:“我很乖吧?今天晚上請伯父過來吃飯好不好?伯父做的蒸雞蛋好香啊~”
“嘭”這是貪嘴的前任伴讀被敲了腦袋:“是你請伯父吃飯還是讓伯父給你當廚子?還有,你怎麼就知道吃蒸雞蛋啊?”
“祖母說,你小時候比我還喜歡吃呢!別再打頭啊,打笨了怎麼辦?唉~這年頭,說實話的要挨罰啊~”
太子殿下猛地一回頭,驚喜地發現,前任伴讀正斜眼瞟著自己扮鬼臉兒,看著像是賭氣,臉上卻沒有記恨的樣子。
隔天,曾經“犯上”的韓興居然成了侍中。劉徹過來,就是告訴韓嫣這項任命的。
“給個十歲孩子加侍中,他能做什麼?你想什麼呢?”韓嫣瞪著劉徹。雖然侍中是加官,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