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忙不迭地點頭,只要不和娘單獨在一起,讓他做什麼都可以。
錢若水目送杜恪辰消失在廊道的盡頭,只留下平安稚氣的笑聲,讓人會心一笑,心情也隨之開朗。但她很快斂盡笑意,把龐統叫了過來。
“備馬,我要出城。”
龐統卻一動也不動,“陛下有吩咐,您哪也不能去。”
錢若水早有預料,“只有我能勸得動夏辭西。”
龐統卻不這麼認為,不,應該說是杜恪辰,“陛下說,夏大人能做出這等謀逆大事,就已經是孤注一擲,他沒有回頭路可以走,這一仗在所難免,娘娘此去只會讓他更加堅定而已,並不益處。”
“不行,他就算有八萬人,也很難有贏的機會。”錢若水相信杜恪辰必有後招,否則他不會如此淡定地漠視。
“娘娘應該說,是陛下沒有贏的機會才對。”龐統不得不提醒他,“對方兵強馬壯,是我大魏之精銳,這一點您比誰都清楚,而陛下也同樣清楚。一旦形成對攻格局,我方人少,堅持不了太長的時間。若是冉續帶兵遲援,可他帶來的兵也非鎮西軍的對手,勝負還未可知。您如何能確定,陛下一定會贏是你對陛下太有信心,還是您覺得陛下是在騙您”
“可夏辭西他”
“陛下說了不會殺他,就一定不會殺他。”
“那你告訴我,眼下的局面該如何破”
“娘娘可安心等待,不出三日必有結果。”
“三日可是冉續到了”
龐統搖頭,“臣不是算命先生,算不到這些。”
“你方才說三日的。”錢若水追問。
龐統深深一揖,“臣還有事,臣告退了。”
第一日,大雪。
杜恪辰因腿疾復發,在屋中一日未出,和平安處得甚是融洽。
第二日,大雪。
杜恪辰在城牆上遙望夏辭西駐紮之處,良久無言。
龐統也有些忍不住,問他:“陛下,這到底要怎麼辦”
杜恪辰眉頭深鎖,許久才道:“要不就今夜吧”
入夜,他特地在屋中燃了安息香,看著錢若水沉沉睡去,他才脫下錦袍,換上一襲皮甲,手中握著他常用的銀槍,臉上塗了濃重的墨汁,與黑夜融為一體。
他來到院中,整裝待發的甲士排成一行,靜默等待著。
“朕已經忘了上一次夜襲敵營是什麼時候,但是朕的驍將營死士出擊,從來沒有失手過。雖然這三年來天下太平,你們都過著安穩的日子,怕是都忘了面臨生死存亡時,該如何險中求勝。”杜恪辰目光如炬,一一掠過他們手上的兵刃,“只要你們的刀沒有生鏽,就只有一個結果。”
死士俯身行禮,代表他們與杜恪辰同生共死的決心。
龐統並不隨行,仍是一身常服跟在杜恪辰身後,“陛下,還是讓臣去吧,您”
“就你”杜恪辰睨他,“別忘了,當年死士的甄選,你並沒有透過,你的身手並不適合夜襲,還是留在這裡,替朕守著那個人吧。”
杜恪辰翻身上馬,“今夜的目標仍與往常一樣,中軍大帳。擒賊擒王,誰先擒獲宋平或夏辭西,朕有重賞。”
大雪未止,雪上留下凌亂的馬蹄印,很快又被大雪覆蓋,了無蹤跡。
城門開了又關,對方軍營仍處於沉睡之中,萬籟寂靜。
這時,一把冰冷的匕首抵在龐統的後頸,“你說過,他不會殺夏辭西,可這又算什麼是不是等明白我醒來的時候,他會說亂軍之中誤殺了他”。
。。。
☆、第275章:君心難測
遠處傳來寺廟的晨鐘,肅穆而莊嚴的迴響直擊胸腔,把刻意壓制的煩悶一下子全都沖淡,只剩下無邊的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