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趣,天南地北談不完的話題,還不時挽著肩膀哈哈哈的一起笑一頓。
人生難得一知己好友,朋友的喜事便是自己的喜事,朋友的為難就是自己的為難,即使嘴上不說心裡也還是會惦記著。如今,兩人幾乎都算的上塵埃落定,今後就另有一個人要和對方過上一輩子,不論喜憂,第一個想到的都不是與好友說起而是與枕邊人分享。這種欣慰之中又有幾分惆悵的感覺,當真是一言難盡,唯有相視一笑舉杯共飲。
今日對酒,明日且行。
兩個醉鬼一杯又一杯喝酒,勾肩搭背胡侃的時候,她們的男人——秦束和蕭淮與就坐在一邊看著。秦束看著柳清棠,蕭淮與看著楊素書。
蕭淮與一直很淡定,表情眼神都沒有變過,直愣愣的盯著和往日不太一樣哈哈大笑的楊素書,好像快要變成一座雕像。至於秦束,開始看到太后娘娘有些醉意,拍樹狂笑的時候還驚訝了那麼一下,隨即就平靜下來,坐在那裡繼續淡定,頗有變成另一個蕭淮與的感覺。
兩個男人很安靜,兩個女人很瘋癲,一眼看過去涇渭分明的十分有趣。這樣的場景大概就像是,兩隻忠誠聽話的犬類安靜的坐在一旁,眼神認真的盯著玩鬧中的主人,安分的等著她來領自己回家。
一直到日落西山,兩個女人這才喝的差不多了,一個踢翻了空酒罈扶著樹一邊吐一邊嚷著再喝,另一個坐在地上抱著酒罈捶地大笑。
柳清棠是坐在地上那個,秦束無數次想要上前扶起她,但是想起她們開始喝酒之前,她用從未有過的嚴肅表情告訴他,她今日要好好喝一場,不論發生什麼事都不許管她,秦束又只好默默的坐回去。
蕭淮與沒有動過,但是也有些遲疑。他思緒遲緩的想著,楊素書已經有一天這麼久的時間沒有喚他的名字,雖然往日這時候她都該牽著他去用飯,但是今日她沒叫他,蕭淮與就不知道該怎麼辦,只好坐在那裡,不錯眼的盯著楊素書。
等楊府官家廖伯送來醒酒湯,秦束第一時間就站起來端了一碗走向柳清棠。
“清棠?來,喝醒酒湯。”
柳清棠看了他好一會兒才笑道:“秦束?”
“我是秦束,喝醒酒湯好不好?喝了我們該回宮了。”秦束把碗湊到柳清棠嘴邊,輕聲哄到。
“不要!誰要回宮,我是姓柳……嗯,回柳家,我們回柳家!”
“好,我們不回宮,去柳家。”
“不行不行,哎呀!我忘了我是太后啊,太后要回宮的!我們回宮。”
“好,我們回宮。”
“秦束,我要吃糖葫蘆,只吃外面那層糖,裡面不要!”
“好,馬上就給你買。”
柳清棠這邊坐在地上不依不饒的東拉西扯,秦束就耐心的哄著。楊素書那邊,廖伯把一碗醒酒湯放在蕭淮與手中,讓他去給楊素書,然後在站在一邊看著。
楊素書早就說過,蕭淮與不是聽不懂別人說話,也不是不會做那些事,只是他許多事理解不太清楚,需要好好的說上幾遍,不管做什麼都很慢,她什麼事都會試著讓他自己做,廖伯自然什麼都聽楊素書的。
蕭淮與反應了好一會兒終於聽懂了,端著碗慢騰騰的蹭到楊素書身邊。楊素書比起某個喝醉了酒就各種不配合難纏的好友來說,當真是十分乖巧的,這會兒看到蕭淮與端著碗醒酒湯過來,二話不說就接過來喝。她也醉的厲害神智有些不清,但是大概大夫做久了,聞著藥味就親切,湯湯水水遞到面前下意識就會喝。
楊素書聽話的喝完醒酒湯,又拉著蕭淮與發了一陣呆。“淮與?”
一天來終於被叫了名字,蕭淮與高興了些,拉著楊素書的手和她坐在一處。楊素書茫然的眨了眨眼睛,頭一歪就靠在蕭淮與肩上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