絲顫抖,心中一軟,語氣又不自禁的柔和下來,變成了一種無可奈何的循循善誘。
“您大可以暫且按下,日後徐徐圖之……像這樣一口氣亂來,可沒辦法達成目標啊。”
這種事,他清楚,審神者也同樣明白。
但少女卻反常的丟開了她的冷靜和沉穩,對隱忍的復仇之路視若無睹,義無反顧的投向了這條毀滅之道。
蜂須賀在旁看得清楚。審神者是個滿身矛盾的人。
既帶有不和年紀的自持與敏銳的洞察力,卻又扔不下年輕人的自視甚高與衝動,明知自己選擇了什麼,寧可一錯到底,也不願加以補救。
這樣的人啊……是多麼令他著迷。
“這些話就免了吧。”
黑髮少女對於付喪神的話只是搖了搖頭,對於對方說的可能性,她半點不感興趣。這些話在現在說起來,只是徒惹人生笑罷了。
她又偏頭朝下方望了望,在這麼不算長的片刻時光裡,戰況卻已漸漸顯出了偏斜。澄田清突然就替這些付喪神哀嘆起來,他們到底是為了什麼,她從一開始就沒有明白過……
“看樣子,她們就快要過來了。”
她說這話時語氣平穩,神色中沒有一絲即將與好友兵戈相見的激動與痛苦,只是眼角餘光掃過蜂須賀,突然間神色便有些猙獰起來。
“……你到底打算什麼時候動手?!”
拜託了。快一點吧。拜託了。替她結束這一切吧。
她沒有辦法按捺胸中咆哮欲出怒吼著要用鮮血來償還的猛獸,只能寄期望於有人可以阻止……快點阻止她啊,再遲一點,也許她就連現在的這麼點勇氣都要磨滅了。
拜託了……拜託你。
心中的吶喊越是急切,黑髮少女面上的神情就越猙然。原本在遠處的爭鬥聲越來越近,付喪神輕嘆一聲,猛地向前跨了一步,單手將少女整個攬入懷中,按住對方因驟然而至的疼痛而顫抖的身軀,感到有滾燙黏膩的液體沿著刀刃沾滿自己的手掌。
他的動作很穩,少女也並未閃躲。她安靜的伏在金甲的刀劍男子懷中,一言不發,連顫抖的動作都越來越小,越來越微弱。
而就在蜂須賀甚至以為懷中人已漸漸死去的下一刻,少女卻突然不知從何處迸發出了一股力氣,她陡然掙脫付喪神的臂膀,胸前的刀都還未抽出,胸口唇角都在溢血,她卻全然不顧,一邊咳著血一邊嘶啞的大笑起來。
“……我好恨!我不甘心!!哈哈哈,我不甘心啊!!”
少女目眥欲裂,卻沒有淚,她腳下一軟身形一晃就要倒下,被蜂須賀伸手重新擁回了懷裡。
她的雙眸不再眨,像是被剪短了線的木偶般失去了力氣。那如同詛咒般的啼血悲鳴卻一直傳得很遠,在另一邊的戰場,白髮紅眸的付喪神突然停下了手中揮刀的動作,扭頭直直的看向了某個方向。
他任由櫻發少女一刀在他胸前斬下,直到身軀破碎化為碎片前的最後一刻,野狐都一直盯著某處,從微張的唇中溢位一聲低喚——
“主——”
再沒有人能夠回應他。
作者有話要說: 終於結束了。
☆、非後日談
“哈啊——!”
少女猛然睜開了雙眼。
她眸中還殘留著尚未完全退去的瘋狂和扭曲,感到胸口劇烈的疼痛,手腳僵硬發涼,冷汗順著背脊劃過。
一瞬間,她有些分不清自己身處何方。
但那畢竟也只是瞬間的事情。少女很快便反應過來,粗重的大口喘著氣,一手揪住自己的衣襟,閉上雙眼努力平復翻湧的情緒。
到底也不是頭一次了,她的動作很快,身軀一點點回復柔軟,再睜開眼時,那陰暗的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