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幾何時,他與皇后親密無間,彼此之間毫無秘密。可是現在,皇后對他處處提防,好像他的親吻和擁抱是性騷擾,還跟他隱藏秘密,不願意把心事告訴他。
也對,皇后終究是變心了。既然如此,那他也沒有必要再給允夢澤一次機會了。
陛下內心老淚縱橫,表面上還是一臉冷漠。呵,離就離,朕根本不care的!
允夢澤腳步匆匆回到辦公室,一路上不管誰叫他,他都只是應一聲,沒有一刻停頓。他沒有心思跟任何人說話,只想自己靜靜。
他坐在桌前,端著一杯冒熱氣的黑咖啡,盯著窗戶出神。儘管封東嶽依然處於記憶混亂狀態,卻還是一針見血地指出了他的問題。
最糟糕的記憶,反而最容易被觸動。那些被他深藏在記憶深處的不堪,彷彿破土而出的毒草,讓他無法安寧。
尤其是剛才,就在他沉淪在封東嶽的深吻之中,他的耳畔又響起了熟悉的聲音。
那溫柔得近乎殘酷的聲音說,這世上每個人接近你、說愛你,都是帶有目的的,他們從你身上得到自己需要的東西,然後就會無情地離開。包括你的父親在內,也只把你當成延續血脈的工具,這就是你存在的意義,你的價值。只有我,無條件地愛著你、保護你。沒有我,你一無是處。除了我你不能相信任何人,也不能愛任何人,否則你會失去一切,包括我……
毒草正在瘋狂地蔓延,允夢澤不允許自己再想下去,閉上眼睛強迫自己把封存的記憶再度壓迴心底。
他不是不願意想,而是怕想得太清楚,就不得不認清並承認它們背後的意義。
再度睜開眼睛的時候,允夢澤的眼神很淡漠。他在光腦上找出封東嶽的病例,刪掉了診斷記錄中「有待觀察」的字樣,準備將情況描述為程度很輕的環性心境障礙,平時注意用藥,保持心情穩定即可,建議立刻出院。
就在他把手放在鍵盤上的時候,辦公室的門猛地被人推開。白墨一道閃電般衝進來,把他從光腦前拉起,火燒屁股一樣拽著他往外走。
允夢澤剛來得及在鍵盤上敲了個「h」,被白墨這麼一抓,不小心碰到其他按鍵,診斷記錄就變成了「呵呵」。他皺眉在一驚一乍的學弟肩上拍了一巴掌,說:「你是終於從精神科醫生變成了精神病嗎?」
「求助!」白墨邊走邊說,十分急迫,「遇到疑難雜症了,我想讓你幫我確定一位患者的情況。」
他的患者是個小朋友,確診為患有孟喬森綜合症,經常亂吃藥還故意受傷以引起關注,目前正在住院治療。雖然白墨在接手後也做了同樣的診斷,可是在一段時間的觀察後,他又有點不確定了。
允夢澤特想甩開他的手回去剛才沒完成的事,推辭說:「兒童心理你是專家,你都不確定,有必要讓我去嗎?」
「這件事有點複雜,」白墨腳步不停,偏過頭一頓拋媚眼,「咱倆可是搭檔啊,你一定會義不容辭地幫我對吧?」
允夢澤禁不住他軟磨硬泡,只好跟他一起去了探視區。
去往探視區的路上,兩人一邊走一邊交流情況。
孟喬森綜合徵是指一種透過描述、幻想疾病症狀,假裝有病甚至主動傷害自己以取得同情的心理疾病。
研究患者的病因非常困難,因為他們往往錯誤地描述自己的患病狀況。對於該疾病幾乎沒有什麼有效的藥物治療,要將其徹底治癒也是非常困難的。
白墨的這位患者年紀不大,據其母親描述,他經常做出一些令人擔心的舉動以獲取關注,無論在家裡還是學校都是如此。還經常裝病、甚至弄傷自己,誇大自己的痛苦,讓她必須陪在旁邊照顧。
「這可能跟他的家庭環境有關,他父母離異,父親基本不去看他。或許他想透過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