撇了撇。
小眉小眼的東西,怕我拿了不成!
她端起茶盅啜了一口,這才慢條斯理地道:“冬青哪裡去了?夫人要見她。”
雙玉是偷偷溜過來的。看見了陶媽媽早己手足無措。聽她這麼一問,立刻道:“我去找找看!”說著,像被鬼追似的一溜煙地跑了出
去,輕輕拍了冬青隔壁琥珀的房門:“秋雨,秋雨,你看到冬青姐姐了沒有?”
秋雨正用燙鬥給琥珀燙衣裳,拿著燙鬥就來應門:“這幾天都關在屋裡做針線,難道不在家?”
正說著,那邊冬青開了門:“什麼事呢?”
雙玉看著鬆了口氣:“冬青姐姐,陶媽媽說,她奉命來找你。你不在家。她現在濱菊姐姐那裡坐著呢!”
冬青聽著忙應了一聲,道:“你跟陶媽媽說一聲,我換件衣裳就和她去。”然後回屋匆匆梳洗了一番,換了件杏紅色的小襖去了濱菊裡。
除了跟著濱菊的小丫鬟蘭萱,其他人都不見了。
“讓媽媽久等了。”冬青客氣地道,“我們過去吧!”
陶媽媽並不起身,望著她呵呵直笑:“這個雙玉話都沒聽清楚就跑了——她定是偷偷從五少爺屋裡溜出來的。”
冬青和濱菊聽著都一怔。
陶媽媽解釋道:“夫人讓我帶你去見她。我就想把和夫人商量好了的嫁妝單子拿過來你也瞧瞧……”
冬青聽著臉色一紅。
私底下,夫人性子是十分跳脫的,這還真是她做得出來的事。
“偏生走到門口,怎麼也找不到了。嚇得我出了一身冷汗。又折回去找。結果丫鬟說琥珀有事找夫人,誰也不讓進。我在門口等了半天,又怕這嫁妝單子是落在了路上,只好沿路又找了一通…”說著,眉頭緊鎖,“到現在也沒有找到。真真是急死人了。”
濱菊聽陶媽媽這麼說,不好不搭腔,只得言不由衷地道:“媽媽要不要我們幫著找一找?”
“這樣最好!這樣最好!”陶媽媽打蛇上身,笑著站了起來。
冬青卻笑問:“琥珀有什麼事找夫人說?還誰也不讓進,神神道道的!”
那陶媽媽笑容有些暖昧:“冬青姑娘是明白人。什麼事要關起門來……”她拖長了聲音,“這還用說嗎?”然後笑著指了指東邊喬蓮房住的院子。
喬蓮房懷孕的事以雷電般的迅速早已傳遍了整個徐府。冬青也是知道的。聽了就勉強地笑了笑:“琥珀原就是大太太賞的!”
“冬青姑娘天天在屋裡關著做針線,有些事恐怕還不知道吧?”陶媽媽道,“昨天大太太把夫人叫回弓弦衚衕,讓夫人在琥珀、珊瑚等人裡挑個服侍侯爺,誰知道,夫人婉言拒絕了。把大太太氣得不輕。”然後又喃喃的嘟呶了一句“琥珀的娘、老子還在江南的莊子裡當差呢”,旋即“哎呀”一聲,一副自察失言的樣子。“說這些做什麼?這些事自有夫人做主。”
濱菊不喜歡陶媽媽語氣輕佻地議論十一孃的事,立刻大聲地道:“是啊,說這些做什麼!這些事自有夫人做主。”又問她,“要是那嫁妝單子掉在了路上,這風一吹,要是落在雪上,只怕也沒有用了。我們還是快些去找吧?”一面說,一面朝外走。
陶媽媽連聲應“好”,跟著濱菊朝外走。
走了幾步,腳步一滯,停了下來,頓了頓,轉身回頭看了冬青一眼:“…可惜了!”
然後搖頭、嘆氣地走了。
可惜了?可惜了什麼?
冬青滿臉狐惑地望著陶媽媽遠去的背影……猛地捂住了嘴。
她心怦怦亂跳,臉上不覺露出掙扎的表情來。
十一娘似笑非笑地望著琥珀:“我,我,我,我了半天也沒說出句括來,這可不像你琥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