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角眉梢已全是淡然,打斷了十一孃的話道:“畢竟是懷了身孕的
人。多在家裡安胎,少和那些閒雜人等來來往往的好。”
把話還沒有說完的十一娘鯁在了那裡。
還沒待她回過神來,徐令宜已悉悉索索地躺下:“有幾天沒去太夫人那裡吃飯了。你記得酉初喊我起來。”一副不必多說的模樣。
正好有小丫鬟進來稟道:“侯爺,夫人,喬姨娘來了。”
再看徐令宜,已閉上了眼睛:“記得酉初時喊我。”
語氣淡淡的,卻透著堅持。
十一娘只好去了廳堂。
“侯爺……”見只有十一娘一個人出來,喬蓮房眼底有難掩的失望,她不由伸長了脖子朝她身後看。
“侯爺剛歇下。”十一娘笑道,“喬姨娘有什麼事,跟我說也是一樣。”
喬蓮房也找不到其他介面了。道:“我就是想來問問我上次說的,讓我娘來看我的事……”
徐令宜話已經說的很明白了。
十一娘委婉地道:“你懷了身孕,還是以靜養為主的好。”
喬蓮房聽著瞪大了眼睛,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樣,半晌才道:“我,我要見見侯爺!”
十一娘無所謂,理科側了側身,讓出路來。
喬蓮房一看,反而由於起來。神色驚疑不定良久,才低聲說:“既然如此,那我就不能打擾侯爺休
息,先回去了。”
十一娘點了點頭,讓綠雲送了喬蓮房出門,自己轉身回到內室,坐在臨窗的大炕上繼續繡那副未完
成的《穀風》。
過了東角門,繡椽悄聲問喬蓮房:“小姐,您剛才怎麼不進去問問?”
喬蓮房輕輕“哼”了一聲:“十一娘詭計多端,她既然敢讓我進去問話,十之八九早有了對策。我這
樣冒冒然衝進去,豈不上當!”
繡椽應喏。
可惜接下來幾天徐令宜忙著外院的事,別說喬蓮房,就是十一娘也只早晚能見上一面。
到了二月六日,又有訊息傳來,三爺徐令寧被任命為山陽縣令。
訊息傳出來,一陣譁然。
徐令宜剛丟了一個正三品五軍都督都督的閒職,皇上就讓徐家的老三出了仕,雖然只是個小小縣城的
七品父母官,但卻是文職。
皇上怎樣想,不免讓人幾番思量。
一時間,徐府門前車水馬龍,慶賀之人不斷。
三夫人第一次成為眾人注目的主角,人逢喜事精神爽,每天穿著大紅色綰絲通袖襖指使丫鬟、婆子奉
茶燒水,擺酒佐餚,心得團團轉,風頭出盡。偏還要抽空到太夫人面前哼哼:“三爺公事上精明,可這日
常上的事卻糊塗的緊。這千里迢迢的,我怎麼能放心。”
太夫人沉吟:“他屋裡不是還有姨娘嗎?要不讓她跟著過去?”
三夫人心中暗暗焦急,臉上卻不敢露出分毫,笑道:“那也是個糊塗鬼。爺跟前一個月服侍不到三天。”
“這倒是個難事。”太夫人點頭。面色微凝,“你是他媳婦,這些事要安排好。”
“我們三爺是在您膝下長大的。他的脾氣您最清楚。”三夫人笑道:“本來想給他添個人,可他眼孔高,
這個、那個的,也不大瞧得上眼,這事就這樣耽擱下來了。可現在走得急,就更跳不到合適的了。”然後
露出幾分赧色,“我又不放心。想來想去,只盼自己能跟著過去,可又怕您老人家跟前沒有個服侍的
人”說著,拿眼睛偷偷曖著太夫人。
太夫人覺得火候差不多了,微微點頭:“我又不是七老八十動彈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