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懿一言九鼎,立即滿意一笑,“子上乃是心胸豁達,定會有所作為,日後要多加提攜。”
司馬懿立即俯首。
父子二人離開後,王朗的病情愈發嚴重。
忽有一日,王朗急令王肅回府等候,同時竟然傳金夕入內,這是他十二年來第一次單獨面見金夕。
正廳之內異常奢華,此刻卻是顯得沉悶無比,老王朗氣脈低微,老眼昏黃,仰臥在病榻之上,手指一旁木幾示意金夕坐下回話。
金夕毫不客氣,一屁股坐下,也不懂得問候幾語,等著老司徒問話。
王朗似是瞭解此番,徑直髮問:“金公子,你在府內十二載,全心幫襯王府,有什麼緣由嗎?”
金夕搖頭,其實是無處可去,“只念姬兒聰慧,閒來無事便一直叨擾。”
王朗微微猶豫,一字一句再問:“你果真不知未嬰一事嗎?”
金夕再搖頭。
“哎,”王朗思忖片刻,似是鼓足勇氣說道,“年初,老夫探查天象,就在這府邸之內衝出異象,道之祥氣,卻不知祥從何來,視為戾氣,卻覺得府內龍息衍生,細查,”王朗緊緊捏住嶙峋老手,“竟與姬兒有關!”
金夕一驚,險些從木几上蹦起來,起初還以為王朗探出了四方尊,沒想到是王元姬,“不知是何狀,姬兒絕無戾氣在身。”
“老夫也是如此勸說自己,可是……可是,”他眼角淌出一顆渾濁老淚,“老夫斷定,姬兒便是那未嬰!”
未嬰!
王元姬?!
金夕再也把持不住,一下子躥立起來。他當然是喜出望外,這麼多年一直以為未嬰是男兒,沒想到竟然是女兒之身,而且日日不離地就在眼前,那麼說王元姬便是那事關安天下之人。
王朗見狀陡生恐懼,口吻中帶著乞求,“姬兒雖是未嬰,卻如何也探不出作孽之像,所以,老夫求你日後還要保全她,不可出現逆變,老夫九泉之下定當感恩……”
“司徒!”金夕見王朗誤會本意,急忙說道,“你可曾見過天書?”
“當然,”王朗再嘆一口氣,“丁酉壬子甲寅東海未嬰滅三國,看過無數遍,無數遍啊,那是天書,天意如此啊。”
“司徒,其實不然!”
金夕血液沸騰,內心狂跳,臉色已經漲紅,立即從囊中探出斷片天簡,恭敬遞向王朗,此刻,他覺得能夠生出如此孫兒的老司徒甚是值得崇敬,繼續說道:
“這是天書初成之時,被戎族斬掉的後半段,全是為迷惑各國,司徒請看。”
安天下!
那是天書至尾,至關重要的三個字,關乎天下的三個字。
“安……天……下!”
老王朗取過竹簡逐字讀出,分明是天書後三字,忽然從病榻上起身,剛要悶撥出聲,被金夕攙扶住,他臉色頓現紅潤,張口結舌看向金夕。
金夕便把事情始末敘說一番,正是戎族為自保,砍斷天簡迷惑天下才有未嬰為災一說。
“收起來!”
王朗似乎是對天下萬民發令一般,鏗鏘有力,將天簡交還金夕,沉聲說道:
“今日乃我最後一日,既然有此天緣,還望金公子居功至尾,護好姬兒,權當是為天下子民,絕非我王氏一族,快,喚來我的孫兒,我的姬兒……”
王元姬被引入內廳。
王朗一把扯過未嬰小女,緊緊抱在懷裡,仰天大笑:
“哈哈哈,天不滅民,天不滅世啊,我的孫兒,哈哈哈,無論何景,絕不可忘記你的生母,哈哈哈……”
笑道最後,忽然鬆開雙手,落於病榻之上。
“祖父”
王元姬忽然發現異狀,上前探查呼吸,哀嚎嘶啞,嚎哭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