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裡蘊含著一些微妙的情愫,第一次見到他時就是這樣的眼神,很純粹,沒有嫌棄、沒有厭惡。更沒有高高在上的輕蔑。
他又重新閉了閉眼,眉頭緊皺,點頭:“嗯。”
是不是每一個愛的卑微的女人骨子裡都透著一絲奴性,一看到他有丁點的不舒服,我立馬狗腿的開口:“我幫你揉揉。”
“不用。”我伸過手,剛觸控到他的面板,便被他一把推開。他眸光一凜,忽而有些微怔,換了輕和點兒的語氣道:“我自己來。”
“哦。”我坐直身子,悶悶不樂的說:“已經到了。車子停哪兒?”
“開進去吧,停單元樓下。”他別開了目光,顧自活動著胳膊,搖上了車窗。
將車停好後,和他一起下車,我將鑰匙遞給他,便和他道別:“你的胳膊……還好嗎?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回去了。”
他只是看著我,並沒有接我手裡的鑰匙,沉湛的眸光一瞬不瞬。看的我面紅耳赤,還好光線暗看不出來。
“我沒說沒事了啊,送我上去,有事要你幫忙。”他說完,顧自轉身。
站在公寓門口,他拿出一串鑰匙遞給我,“開門。”
我心裡嗤之,難道已經手殘到連門都開不了了嗎?面上卻表現的很積極,替他開了門,還順帶開了燈。
這個屋子倒是跟我預想的差不多,簡約現代化的裝修,比較簡潔,東西擺放的很整齊,到處都很乾淨,一點也不像是不常住的樣子。
“現在我可以走了嗎?”我把門鑰匙和車鑰匙一起放在玄關櫃上,站在門口作勢就要走。
“不可以。”他頭也沒回,走到沙發前,開啟了落地燈,低頭扯起了胳膊上的紗布。
我連忙走過去制止,“你拆它做什麼。”
邱先生的視線落在我的手上,我的手正抓著他的手,掌心裡是他灼熱的溫度,我幾乎是條件反射的收回了手。
他抬眼看我,沒有一點笑意:“不拆怎麼洗澡?”
“不能洗澡,傷口碰水了是會發炎的。你多大人了,連這點常識都不知道嗎?”
我話剛說完,他就愣住了,眼睛裡染上了笑意,並越來越濃,似有些玩味的開口:“關心我?”
給他的關心還少嗎?是他不知道,又或者是沒在乎過吧。心裡這麼想,嘴上卻否認,“我只是好心提醒你。”
他低笑著,清淺的聲線繚繞在耳邊,像優美的旋律讓人心曠神怡。
“所以才讓你幫忙。”
他好整以暇的說道,便去臥室拿了乾淨的衣物出來。我像個木偶一樣站在沙發前,訥訥的看著他:“你要我……幫你……洗澡?”
是我理解錯了,還是他表達有誤?
他卻是一副坦然的表情,“有問題?”
這個我是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他將衣服直接塞我手裡,一本正經的說:“睡都睡過了,你是覺得哪裡不合適?”
“……”
明顯感覺到自己心跳加快,臉也變得越來越燙,以為是落地燈照的緣故,我下意識的與那盞燈拉開了距離。不想氣氛變得太尷尬,我思來想去,只能努力轉移話題:“你不是說家裡有藥嗎?我先幫你上了吧。”
邱先生剛走到洗手間門口的步子一頓,倏然回頭,用飽含深意的目光看著我:“上……我?”
“……不是!”我慌忙解釋,“我是說幫你上藥。”
他只是‘哦’了一聲,“不用,先洗澡,過來幫我放水。”
一個充滿奴性的人,是不懂拒絕的,或者說她壓根就不想真的拒絕。我點了點頭,慢步走進洗手間,“你要洗浴缸?”
他依然是不鹹不淡的口吻,朝我舉了舉他的胳膊:“難不成洗淋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