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必要去探究，如果探究的話或許能夠得到答案，但終究會在將來被明悟真正答案的自己推翻。

自己疑惑的根本就不是“什麼是‘非人’”，而是如今獲取了越來越大的力量、越來越多的神通的自己還能不能算是人！

為什麼不算呢？既然如今都沒法對所謂的“人”下一個準確的定義，那就由著心情來好了，認為自己是人，那就永遠是人唄。

一番自疑與自解之間，又一點心靈瑕垢被楊毅不經意間信手揮去，修為不知不覺間又前進了一步，三高到三巔之間剩下的這點距離被楊毅一下又縮短了三分之一，風之道更趨完整。

這並不奇怪，同時也是心境圓滿的強大之處的真實寫照——心境圓滿者心魔不生，卻不代表不會生出心結這些東西。甚至三巔者自動取得的心境圓滿本就只是相對的，否則的話無論從什麼角度來看待，後面也不會還有那麼大的進步餘地存在。

只不過三巔層次的圓滿在本源層次已然夠用，楊毅之前便相當於是生出了心結，只是之後瞬間便將其解開了，相當於作弊一般的經歷了一次“破除心魔”的過程！自然帶動了恢復的腳步。

可惜，這種情況也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人要為難自己，往往只能在無意之間。一旦心生刻意，就永遠也找不到那種感覺。此時的辰南自然不會知道，他身邊的楊毅化身沒什麼特殊反應，處於輪迴當中的楊毅本尊心中卻是又有了無數的感慨。

“也罷……什麼是人弄不清楚。感悟一下人道運轉卻還是沒問題的，正好為將來的正事兒好好打一打基礎。”輕聲唸叨著，楊毅驟然將注意力從眼前身邊運轉著的無窮輪迴規則上轉移到了輪迴的至深處。

卻又未曾被那輪迴的至深處、終點攔下眸光，而是直接穿透過去，看向了世界的真正根源。

那裡，似乎是一片虛無混沌。又似乎包容了世界的一切至為繁華，彷彿萬有，仿似全無……

真正能夠勉強辨析出存在的，唯有兩條奇妙的“河流”。兩條奇妙的長河各自佔據了那根源之處的一半，時不時的摩擦對抗之下本應勢均力敵，奈何其中一股紅塵氣息頗重，其中雖有一股滔滔大勢佔據主動，暗裡卻又有無數弱小的暗流存在。另一股當中雖然存在著一種雜亂、私慾的氣息，明顯是被汙染了。但整體上相比另一股卻幾乎可謂純然如一！

所以，前者被後者壓制了……

楊毅清楚，那便是這個世界的人道與天道，同時其中的狀況也寫照著這個世界“天滅眾生”或“眾生滅天”的真相。

如果是正常的世界，無論是天滅眾生還是眾生滅天，實際上根本都應該是不存在意義的——因為天道與人道在根本上並立，所謂“人道”的稱呼也同樣是因為世界的真正主宰是人類方才有的，換到並非人類主宰的世界估計就會換個名字。其真正的名字應該是“生靈道”，象徵著的世界當中的主宰種族。

天人並立。其間無論是誰滅了誰，最終都只能是同歸於盡！因為在世界本源當中，二者佔據的分量是相等的——絕對的相等，這個世界也不例外。

而這個世界的人道也沒出現什麼問題，人之間存在著爭鬥，存在著陣營之分。故而人道的力量並不純然，無法如一，自然而然就會被純然如一的天道壓制——天道無情，故而無私，人道被天道壓制。人的命運自然也就是由天而定。

順帶一提，唯有當人類的心意統一了，力量擰成一股繩了，人道的力量也才能如天道一般純然，而後恢復與天道勢均力敵的狀態，擺脫壓制，人類的命運也就由自己主宰了——這就是所謂“人定勝天”的由來吧？

而這個世界的特異之處在於天道！被汙染之後，天道有了私慾，有了一部分生靈的特性，這使得它在人道被壓制的情況下竊取了一絲人道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