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過來的小風鈴,嘴角扯了扯,臉上有些不屑。
三喜一直低眉順眼地立在一邊,秦幽雲擱下茶杯在前廳裡走來走去,摸摸椅子旁邊的半人高青花瓷大花瓶,又瞅了幾眼廳內牆壁上掛著的幾幅山水畫,笑道,“原來你家少奶奶還會附庸風雅。”
秦幽雲仍舊不願喊景宮眉為表嫂。三喜心裡想著這二小姐果真還是同以前那般看不起別人,她眉頭微皺,沒有說話。
秦幽雲百無聊賴地坐回到了位子上。只是續到第三杯茶時,仍不見後院有人出來,她漸漸有些坐不住,腹裡就積了些怨氣,嘴上也帶了些情緒出來,“你們家少爺可真是貴人多忙事,我這客人在廳裡頭候了快半個時辰了,他還不出來,也不知是不是埋怨我孃親招人不良呀。”
三喜哪裡敢回話,只能委婉說道,“少爺方才說在商量要緊事兒,二小姐請稍等,三喜這便去催一聲。”
三喜說著就要往門邊走,恰好宇慶寧氣定神閒地跨進了前廳之中,淡淡地對著秦幽雲說道:“表妹有心了。”
誰是你表妹。秦幽雲心裡翻了個白眼,卻是做低眉狀,一臉笑意,目光有意無意飄向他身後,“這是幽雲的本分,表嫂受了傷,難免有不識相的人背地裡說些壞話,說是我娘用人不淑,那可是冤枉了我娘。娘心裡委屈,奶奶又生了氣。幽雲只好前來賠罪一番,還望表哥大人有大量。”
沒看到他身後有人,秦幽雲的笑臉就有些掛不住,嘴裡的話也漸漸輕了幾分。
宇慶寧笑,“表妹倒真是替舅母著想。眉兒如今睡著,若是曉得表妹來過,怕是也會感激。”
秦幽雲仍舊伸長了脖子往他後面望,可又顧著自己的身份,不敢太過囂張,但臉上卻帶出了一絲失望。
宇慶寧心裡笑了笑,臉上也更燦爛了些,“表妹在看什麼?”
秦幽雲臉色微紅,訕訕笑了笑,“方才聽丫鬟說,表哥在招待客人,緣何不曾見到人?”
宇慶寧詳裝恍然大悟,“表妹說的是我四弟吧。他聽說有女眷來訪,不好出來相見,怕壞了姑娘家的閨譽,我大娘向來疼他,禮教規矩也教的多,他麵皮子又薄,便匆匆從後門走了。”
秦幽雲一臉失望,暗惱自己在這浪費時間,她扯了扯自己的裙裾,不冷不熱地說了幾句便告辭了。
宇慶寧也不阻攔,讓三喜多看著院子,自己便去主臥那邊看景宮眉了。
錢慧麗來了馨園幾次,此次都見不到景宮眉,她心中雖然愧疚,卻仍是被宇慶寧冷淡的作法鬧得心裡發悶。她特意寫了密信去向太子請罪,想著主動攬罪總歸能挽回些什麼。但太子似乎惱了,撤走了幾個她身邊的暗衛,又暗地裡警告了她一番,甚至她的爹爹錢德賢莫名其妙就被人揪了個錯處,罰了三個月的俸祿。
錢慧麗知道後有些膽戰心驚,便不敢再在秦府裡待下去,想著等太子氣消了,自己再想辦法將功抵過。於是急急稟明瞭宇慶寧,又捎了好多藥材與補品去馨園,才帶著春燕有些狼狽地回了錢府。
秦幽雲沒見到宇慶巖,回院子發了好幾次的火,摔了房裡好多瓶瓶罐罐,便又被王氏叫去訓了一頓,順帶禁止她去見朱椿秦。
秦幽雲覺得委屈,覺得王氏壓根兒就是向外偏著別人了,她幾次想帶著芝柚出去,都被院裡的幾個婆子給勸了下來。
七月十那日,朱椿秦下了帖子邀秦幽雲去味仙樓一聚。那帖子到了門房手裡,很快就去了仙荷院。王氏臉色鐵青,差了人去回絕,然後將帖子給撕了。秦幽雲上完情義課回來,從院裡丫頭口中曉得此事,氣得又摔了幾個粉彩茶盅,還掌摑了院裡頭一個打雜的小丫頭。
張氏自然封了幽園幾個下人的口,不願讓女兒失了分寸的行事傳到王氏耳中,省得王氏再給她添一條教女無方的罪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