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振都敢不戰而逃,你什麼時候變得如此膽小怕事了?」韓謙冷冷看了李沖一眼,問道。
李沖一怔,頓時叫韓謙數落得啞口無言。
韓謙示意田城、楊欽立即照他的命令列事,莫要叫這些船闖入丹江口,他們再派船追之莫及!
鄭暉、夏振倘若乘船南逃,即便事後將他們捉住治罪,又有何益?
至於擅自扣押郢州的物資船,是否直接牴觸到防禦使府現有的令制,韓謙卻不會在意,要是這點規矩都不敢破壞,三皇子的威名也太不值錢了。
第一百七十四章 雍王朱裕
「此乃運往淅川城的軍資糧餉,你們強行攔截,是為何意?這些乃是郢州州衙、鄧襄防禦使府所簽發的函文,龍雀軍到底因為什麼,一定要攔截我們查驗船舶?你們有什麼資格,莫非你們是臨江侯府的人,就可以目無王法了嗎?」
郢州的押船官員,一個四十多歲的乾瘦中年人,瘦削的下巴留有稀稀疏疏一把鬍鬚,手提起青色袍襟,深一腳淺一腳的跑上岸,便嘩啦啦的揚起一疊函書,衝著李沖氣勢洶洶的咆哮起來。
李沖被噴得滿臉的唾沫星子,只覺晦氣,後悔跟著韓謙跑到江堤這邊來看熱鬧。
楚朝諸制皆仿前朝,官員常服便袍也有嚴格的衣色區別。
三品以上大員才有資格穿紫,四五品則穿緋紅,李沖身為龍雀軍錄事參軍,官居六品,他在冰冷的鎧甲下穿了一件綠色夾袍禦寒,卻是要比僅有資格穿青袍的韓謙更氣派一些,也難怪會被郢州押綱官指著鼻子噴一臉。
「運往淅川城的軍資糧餉,難道你們還不知道前往淅川城的水路已經被梁軍封鎖?又或許你們已經知道此事,還故意將這十多船物資運過來,以便這些物資能順利送到梁軍手裡?趙闊,你將這些有資敵嫌疑人等,都給我關押起來,待押往襄州城訊問。」韓謙陰沉著臉,盯住郢州押綱官,毫不客氣的直接將資敵的罪名反扣過去,示意跟隨在他身後的趙闊,指令手下將跑上岸亂噴唾沫星子的郢州押綱官先扣押起來再說。
趙闊直接跟隨韓謙的時間其實不長,近幾個月又都在敘州韓道勛身邊,一時間都有些沒有反應過來。
奚荏給奚昌、奚發兒使了一個眼色,他們兩人就如狼似虎,親自朝來人猛撲過雲。
「你血口噴人!你放我去見防禦使杜大人,我就不信你們這些臨江侯府的奴才,能飛上天去!截扣軍糧,致淅川將卒軍心潰散、城池不守,你們有幾個腦袋都不夠砍的!」郢州官員臉漲得通紅,沒想到韓謙身邊的將卒真就如狼似虎般衝過來,將他兩臂扭住,令他動彈不得,只得像被困在籠中的野獸一般,發出憤怒而悽厲的嘶吼。
郢州在襄州的東南,兩州緊緊相挨。
即便以往漢水裡有水寇出沒,但這時候從郢州往襄州的水路,每天都有大大小小的兵船、運糧船透過,江匪水寇也都暫時從這一地域被驅趕出去。
郢州這次發往襄州的船隊,裝有五千餘石糧草及其他物資,押綱兵馬通常都只有三四十人,其他人都是行船的艄夫船工,被楊欽、馮宣集結兩百多精銳率四艘戰帆船趕往江心攔截,也沒敢強闖過去,只能停靠到江灘邊的簡易碼頭,跟這邊交涉、抗議。
只是郢州押綱官沒想到韓謙根本就沒有要跟他溝通的意思,也不是想仗勢勒索多少,扣過來一頂資敵通敵的帽子,就直接將他們都扣押下來。
此時姚惜水跑出城來,看到郢州的押船兵馬就像是戰俘般被捆綁雙手押往城中,也震驚不已,猜不到韓謙是要幹什麼,壓著聲音問道:「你瘋了,你就不怕敘州船隊透過郢州境內,會遭到郢州地方勢力的報復?你就不怕夏振、鄭暉等人,將兵敗失城的責任,推到你頭上來?」
郢州控制著漢水的中游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