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港開售當天,從廣東,江西,湖廣甚至是福建本省的商賈,直接雲集在月港市舶司處,議價時的火藥味,要不是當時的福建巡撫在場坐鎮,怕不是得打起來不可。
“曾兄,您做這糧食一行,朝廷有關稅優惠,我這一行,想發財可就難了,”柳歸民笑著朝曾省達拱手道。
“嗨,那是朝廷體恤我們這些糧商,都是真金白銀從海外向那些個蠻夷收購來的,”曾省達擺手笑道,“你老柳還跟我哭窮,看看你,從這出港,回來就是一船銀子。”
“哪像我,拉著一船出,還得運著一船回。”
“曾兄,你這就有點得便宜賣乖了哈,”柳歸民笑罵道,“誰不知現在朝廷施行糧食退稅,我是沒有門路往南洋走,不然,早跟你去南洋搶糧去了。”
“沒賺頭,真的,老柳,別看我這一船船的糧食往內拉,實際賺不了幾個銀圓,我要不是為了補貼點船員月俸,我都懶得往回拉糧。”
“你是不知道這回來的路上,壓得沉,不好走的緊。”
“別去,真的,老柳,沒賺頭。”
柳歸民聽著曾省達一口一個沒賺頭,哭笑不得,“老曾,你這嘴,賺不賺,到你嘴裡都得虧。”
“放心,我不去南洋,”柳歸民上前湊近道,“咱現在走朝鮮倭國那片。”
“倭國!”
曾省達一驚,小聲道,“朝廷不是明令禁止不讓我們這些商賈同倭國通商嗎!”
“你不要命了,敢跑倭國去,”曾省達小聲勸諫道,“老柳,錢那都能賺,但也得有命花不是,別事發了,身家性命都丟了,為這點銀錢,不值得!”
柳歸民看了看四周,見沒人,這才小聲道,“不怕告訴你,老曾,朝廷早就不禁止同倭國通商了。”
“看見那個小年輕沒,”柳歸民指著不遠處一個青年道,“京師安平商行的海外副管事。”
柳歸民又指了指自己,“我,安平商行的海外正管事!”
曾省達吃驚的望著柳歸民,“行啊你老柳,兩年沒見,搭上安平商行了,可是裡頭有熟人為你引薦,可否到時,給兄弟我也引薦引薦,到時必不忘你老柳的大恩!”
不怪曾省達這般的吃驚,要問四港市舶司開設之後,安平商行的名頭,四港商賈那是人人皆知,有內幕的,都知道,這安平商行,乃是京師的勳貴文官入股開設的商行。
一些流傳出來的小道訊息,更是勁爆,說是當今皇帝及太子,也都有股份在內,這是什麼,這妥妥的是皇商啊!
要是靠上安平商行這一棵大樹,走到哪,那不得橫著走。
“引薦這個倒時再說,再說,嘿嘿!”
“老柳,能往倭國走了,那你都拉什麼物品過去,你也知道,我常年走南洋那邊,倭國那邊也不太瞭解,你給說道說道,說不定到時,我老曾也能走這條線不是。”
“也拉不了什麼物件,你也知道,現在四港市舶司都有明文規定,那些個種子,全都不能往外運,就是你現在頂著高關稅往外運糧,市舶司的官員,都要你脫殼磨粉不可。”
“那是,我在月港那邊,往外運茶,月港市舶司的官員,全都要我一個個的過秤開啟給他們看,沒炒制的茶葉,一片都別想裝船。”
“就是船員自己帶上船的口糧,都得一個個的檢查,敢私自攜帶未脫殼的稻穀上船,抓到了就是十日勞役走起。”
為了防範那些利益燻心的商賈,直接將大明境內的茶種等經濟作物帶出海外,四港市舶司嚴防死守,不準任何商賈之人在未經市舶司檢查前,提前打包商品。
一律都得在市舶司官員的監督之下,過秤收稅之後,才可裝船,且裝卸船人員,都是市舶司自行招募的碼頭幫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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