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把刀給我!”
他們捆好之後,我看著躺在地上,嘴裡只能發出含糊不清的“咿唔”之聲,身體一動不能動,卻依然掙扎不停的葛總說道。
“欽哥,要不,我來?”
小黑手上拿著一把同樣是白天在超市買來的嶄新菜刀,走過來說道。
我搖了搖頭,把手伸向小黑,接過他手裡的刀,蹲了下來。
我是流子,如同大部分的流子一樣,在心底我並不喜歡動手砍人。非但不喜歡,而且很討厭。
但是這次,我只能自己來。
葛總不是別的人,這次,他不見得會死在我手上。萬一日後某一天,活下來的他要報復,就必定不是一般的報復。這種事,我如果讓小黑來,那就是當大哥的不義道。
因為,我讓他替的這一刀,也許就是讓他走向死路的一刀。
葛總含糊不清的叫聲更為頻繁。
我知道他又以為我要殺他了。
我難道看上去很像是一個愛殺生的人嗎?
哎,這個人怎麼老是這樣呢。
我不殺他,我只是要他身上的一點東西而已。
本來我想要的是耳朵,但是蹲下去的那一刻,我看見了他被反綁在背後的左手。
在左手無名指上,有著一個很漂亮的白色戒指,戒指上鑲嵌著一顆就算是在這樣沒有光線的地方,也在閃閃發亮的鑽石,少說也得有個三四克拉。
等下還要趕路,血流滿面誰都看得見。但如果是手上有事,只要放在口袋,誰人能知?
所以,我改變了主意。
後來,我曾經把這個精緻華美到讓人看了就會動心的戒指拿在手上觀摩了半天,我看見戒指的背後刻有一行英文字母“CHOPARD”。
當時,我不認識。
幾年後,在陪一位朋友選禮物時,我知道了,這叫做“蕭邦”,一個來自歐洲的珠寶品牌。
那個時候的我,同時也知道了,歐洲的蕭邦彈得是夜曲,流芳百世;中國的這些“蕭邦”,散發的卻是帶著社會腐朽與百姓苦難的血腥味,遺臭萬年。
我讓簡傑他們鬆開了葛總的左手,在附近找了一塊相對平坦的大石頭,再抓起葛總的手掌,他可能意識到了我想要做什麼,死死攥著拳頭,力氣極大。
我和賈義兩人掰了半天,掰得一身臭汗都還沒有掰開。不再囉嗦,我反轉刀背,對著葛總後腦就猛敲了下去。
“唔~~~~”
低沉而痛苦的悶喊傳來,葛總的手掌也一下子鬆開。
我抓住他的左手無名指,整個手掌握緊之後,另一隻手抓住手腕,雙手力道交錯,將手指反方向往手背上大力一扳。
“咔嚓”
一聲極為清脆地骨頭折斷聲音響起。
我明顯感覺到身體一麻,手上雞皮疙瘩冒了出來。
與此同時,葛總嘴裡發出了一個不像是人能發出的聲音。原本被捆得嚴嚴實實的身體,腰部猛地往上一挺,再重重落下。不能伸直的雙腿好像在那一刻,想要用盡生命中的每一滴力量來伸直,然後再突然一下回縮彎曲。
如同是一條被扔在了油鍋中的活魚,而油鍋中的油恰巧又被燒的冒出了青煙。
葛總的嘴裡還在發出輕輕的呻吟,但是他的人卻已一動不動,那個樣子,很像是暈過去,卻又好像沒有。
整根指頭被扳得反貼在手背上,雖然只是一個指頭,但是這樣突兀地出現在手上,卻也讓整個手掌看上去不再像是手掌,恍如來自地獄最深處的異形,那麼噁心、怪異、恐怖、肉麻。
三年前,我如果見到這個場景,除了嘔吐之外,一定再也做不了什麼了。
只可惜,現在不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