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鬱不認床,而且了那麼久,一躺床上就睡著了。
二日他問老爺爺借了頂帽子,又順了一輛騾車,去了縣上。
昨天狼藉的小縣,經過一晚恢復如初,小攤小販照常出來吆喝,雪鬱鬆了氣,壓低帽子跟別人保持至少一丈的距離,他和大部隊來的那一晚,就饞上了這裡的一家燒餅店。
正要進店買幾個燒餅,他臉一側,看見幾個熟悉又陌生的臉。
是那些官員。
……他們?
雪鬱想不通,壓住帽簷的手緊了緊,很快他又看到幾個從客棧裡出來的
人,無一例外都是和他之前同行的。
但是為什麼……
為什麼留在客棧,不去冬狩了?
雪鬱心頭惴惴,呼吸像被誰揪起來了一樣,很難說他怕什麼,或者怕看到什麼,他連燒餅也不買了,急匆匆回到茅草屋。
被老爺爺問發生了什麼事,他唰白著臉搖頭,只說要借住幾天。
這次說確切時間,他也不知道,等那些人什麼時候離開客棧,他就什麼時候。
或許是在顧及什麼,雪鬱在茅草屋待了整整兩天,有外出過。
老爺爺端來午飯,憋了憋,終於忍不住問道:&ldo;小公子啊,你在這裡待兩天了,我很樂意你住下去,只是你不出去,如何找你散的朋友?找不到,又怎麼拿回你重要的物件?&rdo;
&ldo;……不著急,&rdo;雪鬱慢吞吞地說,&ldo;過兩天。&rdo;
他們總不能在一個小小縣城耗這麼久。
老爺爺多問,又隔了一天,他跟雪鬱說要去縣上買些鹽梅,可能傍晚後回來。
雪鬱點點頭讓他路上小心。
傍晚的那一頓是雪鬱自己做的,他用鍋勺舀起菜,正要搬去木桌上,不知怎地,眼皮猛地連跳了幾下,雪鬱不信跳財跳災的說法,心頭卻跳動得越來越快。
砰!
年紀大了的人都極為愛惜家裡的器具,平時吃飯掉粒米都要心疼許久,老爺爺也是如此,可今天回來他卻一反常態,是用腳踹開門的。
&ldo;爺爺,&rdo;雪鬱心臟狂跳,&ldo;怎麼回事?&rdo;
&ldo;要打仗了!&rdo;
老爺爺進屋手閒下來,抓起重要東西往包袱裡塞,他呼呼喘著大氣,存了點理智,跟雪鬱說:&ldo;快逃命吧,晚就要把命交在這汝州縣了。&rdo;
……打仗?
勉強壓下惶急的心跳,雪鬱給老爺爺倒了杯水,讓他慢慢說發生了什麼事。
……
雪鬱在茅草屋待著的這幾天,城裡不安生了。
汝州縣是小地方,離京城八百里遠,卻也不是什麼都不知道,說是京城進了叛賊,虜了皇子和一些嬪,揚言要攻下大辛。
時機這麼巧,恰在冬狩出了這檔事,很難不懷疑他們裡應外合。
有多訊息傳出來,說這場仗是先帝釀成的禍。
他在位時,卓厥燒殺掠搶,壓榨小國獻上貢品,搶來雌性鮫人行奸,無惡不作,所以他死後,卓厥反過來燒殺掠搶,與被欺負過的小國結為盟友,意欲攻打大辛。
當年不慎死在先帝身下的雌鮫,引起了鮫人族的憤怒,秘密派出她的兒子,和一眾精兵來幫助卓厥。
這場仗是非打不可了。
打仗哪有不死人的。
所以仗開始,軍隊打過來,人心便亂了,大辛君王這些年的作為他們都看在眼裡,真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