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她的分折,儘管心裡非常震驚,但他還是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在她面前最好別謊。
“那好,阻力是什麼?你吧!”朱婉珍知道青柳很愛眼前這個男人,而這個男人同樣也愛著青柳,因此她也不能讓他太難堪。她猜測,如果他真的有正妻,估計也如某位名人一樣,是為了父母而娶。這樣一想,態度便緩和下來。
魯榮明糾結了一下,最後決定還是實話實。於是他倒豆子一樣,將回到家裡發生的事情細細了一遍。
在聽魯榮明講述的過程中,朱婉珍一聲不吭,也沒有追問,只是靜靜地聽著,直到他完,她依然沉吟不語。
儘管心裡早有預感,但她對聽到的事實仍然感到震驚不小,原來他不止為他父母娶了個女人,還生下了兩個小孩,這個……真的有些難辦了。唉,男人哪~
半天后她才悠悠問道:“這麼來,你是答應錢氏讓妹妹喊她姐姐了?”
“是啊,青柳比她小,又比她晚進門,喊聲姐姐……”
“住口!穿了,你還是將妹妹當成了小的?”本已平靜下來的朱婉珍聽到魯芝這樣,突然又發了怒,眸子深處的厲芒蓄勢待發。
“不是不是,我從來沒有將青柳當成小的打算。只是她這樣作了讓步,我再不答應她也有點不過去,當然,我還怕她再弄出點什麼事來絆住我……”魯榮明慌忙申明。
這也是句大實話,他內心深處一直將青柳當成了他可以攜手一生的恩愛娘子,他想為她舉行一個堂堂正正的婚禮,為她穿上鳳冠霞帔,披上紅帕子送入他的洞房,就象那晚在夢中看到的一樣。
無奈錢氏死也不肯離開魯家,這讓他覺得痛苦而又無奈。
“嗯,這樣吧,這事我回家後和我先生商量商量再。”聽得他這樣,朱婉珍的神態緩和下來,道。
“對了,朱先生和小堅呢?對面陳家他們也來了,怎麼沒見到呢?”魯榮明忽然想起陳太太的話來,不由詫異地問道。
“嗯,上午,一位洋醫生找我談話,妹妹的病可能會傳染,所以他們一來我就讓他們回家了,你來時我剛剛送走他們坐下來……”朱婉珍漫不經心地道,邊邊往馬路上走去。
“什麼?會傳染?”跟在後面的魯榮明一聽,不由緊張地喊道。
“緊張什麼?是傳給小孩不會傳給大人的,我是怕小堅被傳染才讓他們趕緊回家的。”朱婉珍似笑非笑地回頭看了他一眼。
“我不是擔心這個,我是擔心這傳染病會不會象肺癆一樣很難治。”他訕訕地。覺得自己今天真是見鬼了,怎麼接連錯話呢?
“放心吧,這病能治好,你看她今天不是很好了嗎?前天晚上真是把我嚇死了……”想起前天晚上的經過,她還是心有餘悸。
“她得的倒底是什麼病呢?還會傳染?”
“猩紅熱。”朱婉珍簡短地回答,她眼睛盯著地上,一步步優雅地朝前跨著步子,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
“西紅熱?這是什麼?怎麼以前從來沒聽過?”魯榮明茫然問道。只聽有西紅蜀沒聽過西紅熱啊!
“嘁!你沒聽過的還多著呢!”朱婉珍白了他一眼,斥道:“拜託你聽清楚點好不好?,是猩紅熱,大猩猩的猩,不是什麼西紅熱……”
“呃,真沒聽過這病名……”魯榮明尷尬地笑笑,和她相隔兩步沿山東中路往南慢慢地走著,兩條腿沉得就象灌了鉛。
今天一早他從雁城趕來,到上海後又急慌慌地跑了一路,現在又累又餓,只想趕快找張床躺下,可是,朱太太不,他也不好獨自一個離開。
“……以前,我有個妹妹就是得這病死的……那時,餘杭沒有洋醫院,也沒有盤尼西林,所以,沒有保住她的命……可憐哦,死時只有十歲。如果她活著,也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