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已引不起他任何。現在他對她只有深深的同情和遺憾。
好一會兒,她才平靜下來,將臉龐移離了他的肩膀,難為情地笑笑:“對不起,我失態了……”她小心地沾拭著溼漉漉的面孔和眼睛,生怕弄糊了妝容。
“自那天在小橋上離別後就一直沒聽到你的任何訊息,所以還以為你過得很好,沒想到……”他忽然頓住,覺得現在說這些徒增傷感,於是轉換了話題,“那你接下去有什麼打算?”
“還能有什麼打算?他家雖然出了這麼一個敗家子,但他父母極好面子,是絕對不准我們離婚的!何況現在我已是殘花敗柳,又帶著個孩子,離開了他家,我又能到哪裡去?誰還會要我?”剛拭淨眼中淚水的她一說到這裡,立刻又淚水漣漣。
“怎麼會沒地方去?你不是可以回孃家的嗎?”他不解地說。擁有萬貫家產的張家難道還養不起一個回孃家的女兒?
“回孃家?就算我娘想留我,但我那些弟媳們能容我麼?回孃家短住可以,但要是想長住,我肯定得先練好裝聾作啞的功夫才行。”她慘笑著說道。
他默然不語,大宅門裡的明爭暗鬥非常複雜難懂,自己一個外人自不便再出什麼主意。他忽然由此聯想到錢氏,她的處境多多少少和張丹桂相仿,和張丹桂男人不同的是他沒有尋花問柳的嗜好,也從來不打女人。
章節目錄 第七卷 第二十九章 新婦進門(1)
他雖然不愛錢氏,但一直對她尊重有加,也一直在盡著一個男人和父親的本份。雁城風俗,年初一是出嫁姑娘回孃家的日子,到了那一天,他都會和錢氏相攜著回錢家墩一趟,在外人眼裡,他們是相敬如賓的一對好夫妻,就衝這一點,他應該比她男人好一點吧?想到這裡,他不由自嘲地笑了笑。
“……所以,就慢慢熬著吧,也許等女兒長大了,等他老了,一切,就好了……”她慘然一笑,痴痴地看了他一眼。她並不知道他在想什麼,看到他仍然垂首沉默不語,臉上閃過一絲傷痛,垂首低低說:“我真的好後悔,如果當時我再堅持一下或是以死相爭,也許事情,就不會是現在這樣……可是現在,一切都太晚了,再也回不到從前了,再也不……”
一股幽淡的不知名香味鑽入他的鼻孔,讓他眩暈了一下,心跳瞬間加快,他怕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便不露聲色地稍稍後退了一些,直視著她的眼睛,在那眼眸深處,他看到了讓人心碎的痛苦和無奈,而更多的是悔恨和謙疚……
“你不必這麼說,過去的都已過去了,重提往事只是徒增傷悲而已。你的命運掌握在你自己的手裡,想的太多了,反而會阻礙你跨步向前的決心……”他試圖說服她離開那個讓她痛苦不堪的男人。
“別再說了……”沒等他說完,她便搖頭阻止他繼續說下去,“我不能和你比。在這種事上,男人和女人是不同的,男人踏錯一步還可以回頭重新走過,但女人要牽掛的東西太多,又拖著一具殘破的身軀,哪裡還有機會?所以,我不想再折騰了。謝謝你在我出嫁那天送給我的玉兔,這是我這一生中收到的最珍貴的禮物。我會一直帶著它……”說到這裡,她又忍不住嗚咽起來。趕緊用帕子捂住嘴,低著頭快步走回了自己的座位。
他默默地看著她的背影,心中浮起當年為她做的那首詩,眼裡,漸漸模糊……
春風著意小桃枝。花開自有時。
只緣咫尺隔天涯,無處訴相思。
春花秋月等閒度,寂寞誰人知。
願譴憂心隨雲去,碧宇吟清詩。
……
此後。兩人的談話便流於表面,隨意地聊起了年竹林書屋裡同學們的近況,從張丹桂嘴裡。魯榮明知道張丹婷也已經出嫁,夫家是鄰縣一家富紳,據她所知,夫婦二人很是恩愛,但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