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叫他阿明。
“嗯,是我爹爹病了,我爺(父親)讓我和先生一聲,如果我爹爹人不好了,可能會隨時讓我回家。”魯榮明規規矩矩地答道,此時他的眼角餘光可以看到小師姐正在堂屋裡細細研究那隻香包,似乎在尋找做香包之人的蛛絲馬跡,心裡暗暗著急,但面上又不能表現出來。
“啊?魯秀才竟然病得這麼重麼?等明日午後有了空,我一定去控望一下。”任先生訝異地道。按老規矩排序,魯啟運考中秀才是在咸豐年間,而任先生是在光緒年,所以魯啟運可以算是任先生的前輩;按身份排輩,魯啟運是他學生的爺爺,比他也長著一輩,所以無論怎麼算,魯啟運都比任先生長一輩,而不管是探望學裡的前輩還是探望學生的長輩,都是做先生的份內之事,所以任先生才有如此一。
“呃,這個……“魯榮明心思全在小師姐手裡的那隻香包上,現在乍一聽先生竟然要去探望爺爺,不由吃了一驚,一時不知什麼好,就結巴起來。
“嗯,好了,你先去溫習功課吧,等人都到齊後都到屋後集合。”任先生囑咐道。
魯榮明應了,但他不明白怎麼等會兒要去屋後集合,屋後?屋後不是河埠頭麼?去那裡幹什麼?可他又不敢問。回頭看到堂屋裡已不見了小師姐的蹤影,心裡更加鬱悶。他悶悶地進了教室,立刻又出來了,把手裡的幾隻粽子遞給任先生,那是姆媽特意包了送給任先生的肉粽。正站在院子裡沉思的任先生氣推辭一番收下了,讓魯榮明代他向他姆媽致謝,然後讓他將粽子送到後面師母那裡。
此時,學生們正陸陸續續前來。魯榮明原先啟蒙班的同學,除了柴春亮和那個瘦弱的男孩第二年就綴學以外其他六個倒是一個也不少地同學了六年。
魯榮義魯榮仁兄弟倆一個十三歲,一個十二歲,個子都比以前竄高了一個頭,這二位自然是由專人專車送來的,儘管他們的家離這裡只需要繞過一條小弄堂。
魏晉文是自個走來的,十二歲的他已經有羞恥感了,所以不再讓康媽送他。眼下他就抓著一個大肉粽邊走邊吃,兩隻手都油膩膩的,進來看到魯榮明,立刻咧開油乎乎的大嘴叫道:“魯榮明,粽子呢?你粽子舀來沒有!”
得魯榮明一時有些莫名其妙,後來才想起來昨天的那件事。
魏晉文得是昨天早上他們幾個男生打賭,賭張丹桂今天上學時是穿粉紅裙子還是穿士林藍裙子,魯榮明猜會穿士林藍的,因為前幾天張丹桂一直穿著那粉紅色的裙子,不定今天會換一件,而小胖子堅持會穿粉紅色的,因為張丹桂喜歡粉紅。
“喜歡粉紅也不會不洗吧?”魯榮明向魏胖子白了一眼。張丹桂是個愛乾淨的女孩子,難道一條裙子穿過去看?這不可能吧!
魯榮仁兄弟倆也支援魯榮明的法。
“嘿,你看著吧,肯定是粉紅的!嗯,敢不敢賭?”魏晉文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向魯氏兄弟叫著板,這讓魯榮明心裡突然不爽起來,他橫視著魏晉文:“賭就賭!你吧,賭什麼?”
“嗯,就賭一隻粽子吧,要你姆媽包的肉粽哦!”魯榮明的母親周氏包的粽子比店裡賣出來的還要好吃,去年魯榮明曾請他吃過一隻,這廝不虧是個吃貨,記住了味道,竟然提出了這個賭注。
魏晉文這一叫板,嚇退了魯榮仁兄弟,他們馬上表示退出賭局,當然這不是他們在乎一隻粽子,而是他們家裡任何一個廚娘都包不出那麼好吃的粽子,萬一舀出來的粽子不好吃,被那吃貨貶得一鈿不值豈不坍了他們爺爺魯啟公的臺?
魯榮明瞪住他:“怪不得你塊頭噶大,一日到夜只曉得吃,連個賭注都是吃的。”
“你管我塊頭大小做啥?你只要敢不敢賭就行了麼。”魏晉文洋洋得意地。
“賭就賭,啥人怕你?只不過是一隻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