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儘管這可能是錯的,但總好過在這裡呆呆的喝功夫茶。他深吸一口氣,心裡默唸著,朱太太,我必須要賭一把,如果不幸判斷錯誤了,那我魯榮明就算對不起你們夫妻倆也對不起小堅了。與此同時他的身子早已跳下木架子,提氣縱身貼著街沿石向那兩個人所在的地方飛快掠去。沒聽見身後傳來菸紙店裡夥計的抱怨:“搞啥名堂搞?把人家的香紙匾踢到一邊……”
離十六鋪碼頭越遠,行人就越稀少,也更便於魯榮明的追蹤。他緊緊盯住那兩個背影,施展出全力向前奔去,心裡暗叫慚愧,如果會輕功,幾個縱跳就到那兩個人面前了,用得著這麼呼哧呼哧地狂奔嗎?
也許因為懷裡抱了個五歲大的小孩,阻礙了那兩個人前行的速度,魯榮明很快就追到了他們身後,到了近前一看,大大地鬆了一口氣,一直懸著的心放下了,因為他隱隱聽到了一陣小孩子的嚶嚶哭泣聲,同時叫著姆媽,那聲音不是小堅還會是誰?
“站住!”離著還有一箭距離,魯榮明便大吼道。他的胸腔就象一隻風箱一樣,喘得呼呼作響。他相信此時那兩個人肯定也累得上接下氣。如果那兩個毛賊就此停下來,豈不是大家都輕鬆?
誰知那兩人聽到他的喊聲後不但沒停下來,跑得還更快了,他和那兩人的距離又漸漸加大。他不由火了,提起一股氣兩腳在地上使勁一蹬,身子騰空接連兩個前滾翻,就落在了那兩人的面前,轉身負手冷冷地看著那兩人。現在他氣喘得厲害,就是再讓他往前奔他也奔不動了。
那兩人一看眼前突兀地出現一個人,慣性使他們又往前騰騰騰衝了好幾步,差點撞到他身上,最後在離他三步遠的地方才終算停了下來。
“朋友,幫幫忙,讓讓開好伐?”兩人之中的一個年長一點的男人對魯榮明道,話時可以看到嘴裡金燦燦的,想是裝了顆金牙。這男人的臉上滿是深深淺淺的小坑,懷裡正抱著哭泣著的小堅。他後面龜縮著一個又黑又瘦的年輕人,臉上沒有三兩肉,兩隻眼睛驚慌地盯著魯榮明。
“叔叔……”一看到魯榮明,小堅就象見到了救星一樣止住哭泣,向他張開了胖乎乎的小手,可是被男人一把將手拍下了,於是立刻又大哭起來。
“小堅別哭,叔叔來了!”魯榮明心疼地對小堅道,轉眼向那兩個男人冷聲道:“放下小孩!”
“你放下就放下?你當自己是誰啊?要放了這小孩也可以,舀一百隻洋來!”麻子男人緊了緊抱小堅的手,囂張地叫道。在他懷裡的小堅哭得更響了,許是被嚇著了。
“笑話!搶了別人的小孩還讓人家舀洋鈿來贖?幫幫忙,講話託牢點下巴好吧?”魯榮明嗤笑著,背在身後的手卻暗暗地捻著一樣東西。
現在這種情況最好是使用暗器,但他自創的竹鏢只有出遠門才帶在身上,今天去南京路是逛馬路的,更加想不到帶那玩意兒了。打架肯定是先出手為強後出手遭殃,但是,他得顧及到小堅的安全,如果在交手中傷了小堅,那就是他的罪過了。
“我們不管,反正你得舀洋鈿來贖小孩,不然你就讓開道!”麻子的眸中突然射出一股寒光,奔魯榮明面門而去。
“噫?”魯榮明覺得臉上一痛,知道對方也是個練家子,而且看樣子功夫不弱,心裡不覺忐忑起來。
但現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好,這是你的哦,怪不得我下手狠……”一個狠字沒有落音,背後的手就已經迅捷前揮,那兩人根本沒有看清他手裡揮出了什麼東西,就覺得各自的額上都刺中了一物,痛得兩人慘呼一聲,麻子一手抱著小堅另一手摸著額頭踉蹌著後退了好幾步。
魯榮明乘勢上前從麻子手裡奪過小堅,退到安全地帶,回身再看那兩個男人,均神色痛苦地按著額頭,一縷鮮血從額頭緩緩流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