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理由似乎有些牽強,但黎夕也沒再去深究。畢竟李姨剛病癒,催著她問,黎夕也不放心。
每個人都有些難言之隱的,不說,就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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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夕回到清檀園的時候,已近傍晚。斜斜的餘暉照進窗子,在地面上,閃現出色彩斑斕的倒影,她不禁看得有些呆了。
“去哪兒了?”江聿琛從身後抱住她。
想到李姨今天的那句話,黎夕不知怎麼地,突然有些悻悻的感覺:“去了趟孤兒院。”
她的聲音,有些沉,不像以往的樣子。
江聿琛見她有些不悅,追根究底道:“怎麼去孤兒院了呢?有什麼事嗎?”
黎夕忽然想到,今天早上出門的時候,江聿琛還睡著,就沒有吵醒他偷偷出了門。甚至,連去哪兒都忘了跟他解釋。她有些隱隱的愧疚感,因為自閉症的關係,江聿琛的心思,有時候是比常人敏感的。
她覆上了他反抱住她的手:“李姨的病好了,就跟師兄他們一起去歡迎李姨回院裡了。”她的語氣盡量的表現地輕描淡寫,只是一想到李姨那一句不斷重複的話,她就有些抑鬱。
江家的人,能遠離就遠離。江家跟我們,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
“嗯。”江聿琛回答地淺淺淡淡地。
黎夕突然想到那個捐款的事情,幽幽地回過頭去。她仰起頭,以極其慵懶地方式捧起江聿琛的臉頰。因為他高她許多,因此她不得已踮起了腳尖。
此情此景,就好像是一個期待愛情的少女。
她嘟起唇,問他:“對了,江聿琛。是不是一直是你,偷偷瞞著我給孤兒院裡寄錢啊?”
江聿琛的唇角彎了彎,連回應都沒有。黎夕不甘心地瞪了他一眼,說:“問你呢,是不是啊?”
“如果是……有什麼獎勵嗎?”他突然出聲,然後伸手打橫抱起她。
“喂!”黎夕不禁驚叫了一聲。有時候她是真的懷疑,他的左手是真的壞了嗎?不然,為什麼每次抱起她的時候,都格外地有力氣。
“有獎勵嗎?”他不依不饒。
“沒有!”她瞪了他一眼。
他躡手躡腳地,把她放進沙發的柔軟深處。伏在她的身上,支著臂膀,凝著眼神看著她。他的神情,從剛才的悠閒變得有些認真:“黎夕,當初我捐錢給他們的時候,並沒有其他的想法。我只是很感謝他們,在我還沒來得及照顧你的時候,照顧了你。在你孤獨的時候,還能陪伴你。
其實,我並沒有那麼多大仁大義。有時候,我甚至是殘忍的。只是有關於你的時候,我都想做的盡善盡美。”
黎夕說不出自己此刻的想法。她只是覺得,能被江聿琛愛,是一件極其幸運,而又幸福的事情。
她昂起了腦袋,鼻尖對準他的蹭了蹭。雙手圈起他的脖頸,說:“江聿琛,你真是個表裡不一的混蛋。你以前怎麼不早一點表白呢……”
江聿琛鮮少用那種賭氣的眼神看著她,似乎在黎夕過往的記憶裡,江聿琛一直是深沉而內斂的。他含著不甘,淺淺地冷哼了一聲:“你那時候,眼裡心裡全是許豫旬。”
“江聿琛,你吃醋了。”黎夕抓住了他的話外音。
“是又怎樣?”
黎夕沒有再能夠開口說話,所有的話語,都被他吞進了口中。
只有江聿琛知道,其實在他眼裡,許豫旬根本算不上是一根刺。畢竟,自始至終,他想要的黎夕。
一直,一直,專屬於他一個人。
那是他的,所有物。
而許豫旬,最多算是一團烏雲。甚至,都不用他拂開。天色一旦放晴,總會煙消雲散。
而江聿琛不一樣,他是太陽,足以催開一切的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