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眾人陷入沉默之中,柳致知盤坐在禁制面前,望著眼前禁制,腦中飛速演算,一條條能流在迅速地起伏,他在默算數種方法,一種種在推演。
過了好一會,他長出一口氣,對熊霸天說:“你們帶人退出十丈開外,我來試試。”
熊霸天依言退出,將眾人約束,柳致知並沒有起身,而是盤坐在禁制面前,手上打出一連串手印,隨著手印的變化,身邊靈光宛如一條條彩色的綢帶,探向面前的禁制,這是試探,柳致知並沒有直接破解,而是順著禁制的變化,以靈光結帶,來試探禁制的反應。
禁制的墨綠色光華和柳致知的五彩靈光纏繞在一起,兩者相遇,並沒有激起多大的動靜,反而似水乳交融。柳致知並不意外,他的靈光本意如此,他也儘量壓制靈光,採取了不為主而為從的方法。順應墨綠色光華的方案。
但下一刻的變化。柳致知沒有想到。墨綠色光華中,陡然泛起一線紅光,接著光華大作,柳致知盤坐的身體突然飛起,直投入禁制之中。
柳致知心中暗叫不好,剛意念一動,就要定住身形,又有一件事發生。完全出乎柳致知的意料,他腰間的儲物袋中,似乎有東西在動,很猛烈,大到有破壞儲物袋的可能,他急忙意念轉身儲物袋,將袋口開啟,裡面飛出一物。
閃著紅光,卻是一個肚兜,鴛鴦浴紅衣出現。一出現,猛然展開。山洞之中一派紅光。熊霸天等人只覺山洞之中,一團赤紅,不知發生了什麼事,而柳致知卻陷入危機當中。
田田荷葉鋪開,山洞似乎消失,成對鴛鴦游出,一遍薄霧升起,柳致知似乎置身於江南水鄉,清清的河水在腳下流淌,柳致知似乎忘掉了什麼,他呆呆望著這一切。
洞中一片紅光,墨綠色的禁制已經不見,一道道氣流卻被鴛鴦浴紅衣吸收,而柳致知卻陷入一種夢幻之中,一種危險陡然降臨,柳致知的本尊在格物洞天之中,身體一顫,意念之中也一片恍惚,他明白了,意成身遇到了危險,眼前似乎田田荷葉,無數鴛鴦迎面而來,在這一刻,本尊與意成身關連在一起,一種跨越時空的狀態,在兩者之間,悄然建立聯絡,柳致知在這一刻,本尊和意成身成為了一體。
柳致知冷靜看著這一切,心中無喜無悲,超越物質意識之上,是一種性靈狀態,這種狀態不知如何描述,語言已經蒼白無力。
意成身一個激靈,清醒了過來,他感覺到自己好像在上方看著自己,不是上方,是在遠方,也不是在遠方,這種狀態很奇特,無時間無距離的一種空間,連空間都說不上,他清醒向眼前望去。
眼前薄霧之中,有歌聲響起,柳致知聽清楚了,正是那首《九張機》的第四篇:
四張機,鴛鴦織就欲雙飛。可憐未老頭先白,春波碧草,曉寒深處,相對浴紅衣。
歌聲響處,薄霧漸開,一隻小船從蓮花深處駛出,分開荷葉,柳致知看清楚了這位女子,半歪著螺髻,一雙眼睛似秋波一泓,純淨無比,玉骨冰肌,身著一身水紅色羅衣,十指纖纖,臉上自帶一種春愁,令人的眼睛不忍移開。
柳致知似乎呆呆的看著這名女子,事實上,他的視力根本沒有在外表上,他已進入一種狀態,在他的眼中,身邊的一切,恢宏而巨大,無數根本不可名狀的流體劃出一個個美麗的圖案,他的身邊,無數血絲一樣東西纏繞在他的身上,似乎從他的身體中抽出精華,而這一切,悄悄地進行,似乎柳致知沒有覺察出來。
不過,誰要進入柳致知的狀態,就會詫異地發現,那些血絲一樣的東西,並不是在吸取柳致知的精華,而是正在逃離柳致知的軀體,柳致知的身邊,如同一個黑洞,那些血絲根本不能逃離,被牢牢吸在他身體的表面,血絲無可奈何在掙扎。
柳致知眼中,那個女子早就沒有了正常人的形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