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元方站在楊文嶽身邊,尖著嗓子得意的介紹道:“楊大人,遊擊營在金州遇伏,損失頗重,由於還要駐防金州和南關一帶屯堡,故此次入援京畿的為團練營的兩千五百餘人馬,楊大人看看這團練人馬,可算雄壯否?”
楊文嶽笑著捋了捋鬍子。點頭道:“光看這架勢便知,雖是團練營。但軍容整齊,陣型嚴密,本官卻要恭喜宗大人了,此次宗大人帶兵入援京畿,定能震懾建奴,一戰揚名”
身邊幾個人都笑了起來,楊波也是微微一笑,宗元方倒也難得謙虛了一次。眾人坐下來後又觀看了團練營的陣型操練。兩個營分成兩隊,擺開了攻防的架勢,場上頓時煙塵滾滾,殺聲震天。
楊文嶽眯著眼,心裡有些駭然,原本他以為團練營不過是花架子,軍姿站的好不過是拿來唬人的。沒想到演練一開始,他立刻看出了門道,這兩營攻防轉化很快,佇列卻是一絲不亂,包抄,防禦等演練得一絲不苟。楊文嶽還注意道,著團練營左營是清一色的鎖子甲,手裡武器多是長槍,右營則是清一色的皮甲,裝備了鋒刀和盾牌。隊伍裡甚至還有幾門奇怪的小炮等火器,顯然。這支團練的裝備已經超過了一般的正規軍。
楊文嶽看似無意的問了一句:“知閒,這團練營是誰在帶?”
楊波一愣,道:“是金州遊擊李知瞻,遊擊營尚不足以單獨對抗建奴,是以嚴軍門上奏朝廷後特許金州遊擊另招募軍戶成立團營,以為遊擊營的補充。”
楊文嶽點頭,心裡暗暗記下了李知瞻的名字,楊文嶽並不知道鐵牛和楊波的關係,他還準備有機會親自和這個金州遊擊談談,看看有沒有可能拉攏幾個心腹為自己所用。
就在這時,楊文嶽的一個隨從慌慌張張的跑過來,遞給楊文嶽一份東西,楊文嶽看了幾眼,臉色變了變,周圍的人很快也發現了不對,楊文嶽把塘報遞給宗元方,後者也是臉色變得難看起來,楊波很快看到了這份塘報,建奴漢軍旗等部已經陸續接近了長城,而皇太極率領各貝勒也出發了幾天,漢軍旗分成四路,逼近宣大的膳房、龍門、獨石一帶,而石延柱帶領的右路則是逼近了大同一帶,戰事一觸即發。
楊文嶽道:“各位,建奴所部已經接近宣大一帶,宣大各路人心惶惶,龜縮不出,兵部嚴令,遊擊營入援各部需七月中旬抵達通州,剋期必至”
楊波和身邊各武將等人都是躬身道:“是……”
六月二十八日,登州水師到達天津,幾十艘運兵船把兩營戰兵源源不斷的投放在碼頭上,宗元方的豪華福船停靠在碼頭後,一身戍裝的宗元方威風凜凜的在幾個宦官的攙扶下走下甲板,天津巡撫馮元飆和水師副將周文鬱等在碼頭迎接,天津水師自從被副將孫應龍帶到登州送了孔有德後一蹶不振,只剩下幾十條破爛的木船,他們很久都沒看到這樣雄壯的水師停靠在碼頭了。
“宗大人一路顛簸辛苦,下官略備酒食,為大人洗塵接風”巡撫馮元飆有心巴結這個風頭甚勁太監,他見到船上那些排著隊下來的戰兵也是暗暗心驚,他手下也有一個標營,兩廂一對比,還是精神面貌上粗略對比,他就知道這個監軍屢戰屢勝果然不是誇耀。
宗元方卻搖搖頭道:“多謝馮大人美意,咱家是入援通州的,帶著兩千兒郎在海面漂浮了幾日,人困馬乏,還要請馮大人妥善幫忙安頓才好,若是這些士兵缺衣少食,萎靡不振延誤了入援日期,朝廷怪罪下來,咱家可是擔當不起。”
馮元飆見宗元方借勢壓人,心中不喜,身邊的周文鬱趕緊道:“宗大人放心,末將都安排妥當了,還請入援將士在標撫營安置,地方小了些,但也勉強能住下來,至於其他一應事物,末將亦有安排。”
宗元方這才滿意的點點頭,帶著鄭三省,劉傳芳,吳仲村,白斯文等各營主官跟著周文鬱檢視營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