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七乖巧的施禮道:“張叔叔找我幹啥?”
張權望了望天,眼角微微發紅,嘆了口氣道:“今日你只管跟我走,總有些好處與你”
王小七一聽有好處頓時大喜,也不顧廟裡的兄弟拔腳便跟在張權身後,他拐彎抹角問了幾次,張權卻不肯說什麼緣故。
就這樣,王小七跟著張權先是來到一家綢緞店,給他扯了幾尺寶藍色的緞料,又讓掌櫃的量了身材,說是給他做一身衣服。
從綢緞店出來,張權又拉著他去到安東衛最大的十里香酒樓,現在恰好是正午時分,張權找不到雅座,只得拉王小七在樓下大廳坐了,點了八大碗,又叫了幾角酒。
王小七這幾日餓得狠,哪管張權為什麼好好的善待他?就算是殺頭也先吃飽了再說,當下狼吞虎嚥,吃的是風捲殘雲。張權卻是沒怎麼動筷子,只是替他斟酒佈菜。
“張叔,找小侄到底什麼事?殺人放火你只管開口,安東衛沒有我王小七做不到的事!”王小七把油嘴一抹,邊說邊拿起一支雞腿問道。
“小七啊,你也不小了,這般整日廝混,何時是個頭啊?”張權語氣沉重,眼眶又紅了。
“張叔,我敬你是個長輩……”王小七原本笑嘻嘻的臉立刻放了下來“好好。張叔也不多說你了”張權嘆了口氣,從懷裡摸索了片刻,摸出一錠大銀來王小七眼睛都直了,盯著那錠銀子流口水。
“張叔,你這是要殺哪個對頭?”王小七湊到張權耳邊輕聲說道。
第六十六章慈父
張權顫抖著嘴唇說道:“小七,你爹,你爹他,六哥他死了!你知道嗎?”
王小七愣了愣:“死了?”
張權以為小七聽到這個訊息會傷心和難過,沒想到他愣了愣,很快又不在乎的啃起了雞腿。
“張叔,這銀子就是我爹的撫卹了?張叔,有句話小侄本不該說,不過俗話說得好,親兄弟明算賬”
王小七一抹嘴巴盯著張權冷笑道:“我爹好歹也百來斤,死了就換了這麼一點銀子?就算賣豬肉,也不止這個價吧?”
“你!”張權見王小七冷言冷語並不把六哥的死放在心上,又似乎指責自己吞了六哥的撫卹,頓時大怒準備拍桌子,手伸到一半卻遲遲落不下來。
“還有沒有天理啦?”
王小七見張權沉默不語,心裡越發認定是周府的家丁吞了他的銀子,越發不依不饒的鬧將起來:“今日小七就去周府鬧個天翻地覆,這麼一點撫卹銀子可讓孤兒寡母怎麼過活?張叔,你給句實在話,我爹身後到底得了多少銀子?”
張權忍住氣,說道:“小七,你知道你爹的脾氣,平日也沒攢下什麼家當,這錠大銀一部分是你爹的撫卹,一部分是眾位兄弟湊出來的,若是信不過你張叔的,即管去鬧,張叔也不攔著”
王小七眼睛一轉,趕緊把銀子收好,又端起酒杯舔著臉笑到:“原來如此,倒是小侄多心了,來,小侄還要敬張叔一杯,多謝張叔還記掛著小侄”
張權嘆了口氣。也端起酒杯循循叮囑道:“小七,你爹深通武藝,弓馬嫻熟,雖然不幸身故,亦是一世的英雄豪傑。你日後需得改邪歸正,不要墜了他的威名才好。”
王小七嬉皮笑臉,心裡記掛著賭檔的博彩,也胡亂點頭應了,沒想到一下沒站穩,一杯酒全澆在張權身上。
張權看到王小七手忙腳亂的替自己拭擦。連連搖手:“不妨事,不妨事,小七啊,你張叔也要去旅順當兵吃糧了,日後沒人照拂,你……”
王小七笑眯眯的再次朝張權施禮:“小侄今日多蒙叔叔招待。酒足飯飽,這就告辭了!”
張權還待再叮囑幾句,王小七早就起身跑了……
張權獨自坐在大廳,想到六哥蓋世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