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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人見成氏以葬禮為名,居然敢不來迎接主上,本就摩拳擦掌,準備君辱臣憂一把,去葬禮上砸砸場子。但趙無恤竟讓虞喜去送喪葬帛幣,他們只得強自按捺著怒氣,心中十分不滿。

趙無恤也不做解釋,他跟計僑要來了筆墨竹片,親自提筆寫了份拜帖,封入木匣,交給虞喜。待他離開後,便按著劍,對一臉憤慨的田賁說道:“賁,你適才在邑外,是如何建議我來著?”

惡少年田賁是個心裡藏不住事情的人,他不滿趙無恤的決定,就氣哼哼的把頭偏向另一邊道:“賁早就說過,此成邑中的鄉鄙之人,非兵戈刀劍不能服之,照我說,就該給他們一個下馬威!小君子倒好,直接讓人陪著笑臉送帛幣去了,哼!”

趙無恤哈哈大笑:“本君子說過,今日要先禮後兵,我禮數已至,這成邑鄉吏們,卻反過來想給本君子一個下馬威。如今人不以禮待我,那好,我便從善如流,準了你的建議!”

田賁聽罷大喜,抖威風,他可最擅長了,其餘穆夏等伍長也躍躍欲試。

事到如今,趙無恤也不想玩什麼以德服人,如烹小鮮細火慢熬的把戲,而是要給成邑一個下馬威!成邑的皂隸和大氏強族們屈服最好,不服的話,他也不介意大刀闊斧地掃盡其中螽蟲。

無恤眼中精光閃爍:“羊舌下士!登車,擎旗!”

羊舌戎聞言一臉肅然:“唯!”

佔了車右位置多時的計僑只得下了戰車,他方才已經看見了無恤提筆寫的字,接下來將發生什麼事情,他心裡已然明瞭。且對此並不在意,畢竟是趙氏君子,翻出了多大的浪都有趙鞅出面按下去。

這成族也是井底之蛙,仗著這一代人出了個比下大夫,而上士成何又是仲君子的親信,就忘了誰是主人,誰是僕臣了。可笑,真是可笑,被君子無恤玩死也是活該。

但他又在心裡腹誹道:不過君子,你寫的那筆臭字,成氏看得懂麼?

無恤手持虎符命令道:“讓二三子擺開陣杖,爾等披甲戴胄,持兵戈前往鄉寺!”

竇彭祖剛才有些看低無恤,這會卻慌了,要真動武,損失的還是他們成邑人啊。他連忙說道:“小君子,小君子息怒,這成氏在辦喪禮,再怎麼說,也不該乘喪而伐啊。”

帶路黨成巫卻唯恐天下不亂:“喪禮,兇也,兵主兇,鄉宰持兵戈入鄉,正好對應!鄉寺就在前方,我去帶路。”說完捋起巫袍,一溜煙朝前跑了,氣得竇彭祖眼前直髮黑。

於是,前有剛猛強健的田賁、穆夏手持干戈開道,廄苑騎童扈從戰車兩側,嫻熟行伍次序的伍長井則帶著趙兵們邁開整齊的步伐前呼後擁。

這陣仗不要太大,頓時,整個成邑鄉都被轟動了,跑出來看熱鬧的鄉中國人氓隸們就看到了這樣的一幕:

一群虎狼般的趙兵扈衛著華麗的戰車,高大的駟馬分別為花白紅黑四色,下宮趙兵雖然才訓練過一兩次,卻兵甲嶄新,加上氣勢洶洶步伐整齊,比成邑的鄉卒要威風不少。

戰車上,御戎王孫期操縱得當,駟馬撒開蹄子踩著碎步小跑,車右羊舌戎擎起白底黑邊的趙氏玄鳥旗幟,迎風烈烈飄揚,讓人不敢仰視。

車左趙無恤年輕勇猛,那副被他視為累贅裝飾的雕漆玈弓,他也喊人從輜重裡找了出來,特地掛在肩上裝逼用,那些弓身上裝飾得金燦燦的琥珀、瑪瑙、綠松石炫目無比,晃得鄉民們眼花。

鄉寺在鄉邑中央位置,是鄉宰和佐吏們辦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