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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菊人被她的舉動也嚇著了,上前來拉住她道:“宛玉,怎麼了?”
紫菀惱道:“不要叫我宛玉,我不是宛玉。”掙扎開他的掌握,手上纏著的絲巾也鬆了,她扯下來扔在桌上,雪白的絲巾上一抹鮮血,煞是驚人。
吳菊人看見這條作為合巹證明的白色絲絹成了這樣,哭笑不得,一把抱住她,問道:“你到底怎麼了?是不是大哥說話惹你生氣了?你說出來,我替你出氣。只要我們兩人相親相愛,我才不管他是大哥還是天王老子。”說著就想去親她。
紫菀回手就是一巴掌打在他臉上,怒道:“誰和你相親相愛?”以前每當夏陽要來親她,她都是一巴掌打去,這下也是隨勢而動。這原是和夏陽鬧著玩,帶點玩笑的意味,出手如風,落掌卻輕;夏陽也是隨她打來,伸臉相迎,從不落空。而吳菊人一直當她是溫柔靦腆的淑女,哪裡會想到她會打自己一耳光,這一巴掌捱得清脆之極,登時呆住了。
紫菀趁這工夫脫身,奔過去拿起文具匣子裡的小裁紙刀,握在手裡,刀尖向外,咬牙說道:“你敢過來,我就刺你一刀。”
吳菊人哭不是笑不是,半晌才道:“下午是你先喝的合巹茶,可是反悔了?你要不同意,說就是了,至於要動手嗎?你快把刀放下,別又傷了自己。”他想來日方長,新娘子面薄害羞,也是常事。何況又受了大哥的羞辱,自然會把氣出在自己身上。便道:“你身子怕還沒復原,早點歇吧。我還是去外面睡。”看看桌上的絲絹,摸摸捱了巴掌的臉,又是好氣又是好笑,自去安歇不提。
剩下紫菀一個人,在千頭萬緒、驚嚇懷疑中渡過了一夜。翻來覆去直到後半夜才睡著,這一覺醒來就見紅光滿室,隔著帳子看見吳菊人坐在床邊看一本書,見她睜開眼睛,就朝她豎起一根手指,“噓”了一聲。在自己房裡還要噤聲?紫菀雖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但卻聰明伶俐,也就不聲不響。看他已經穿好了衣服,卻裝模作樣的大清早看的什麼書,不覺好笑。
吳菊人見她笑,自己也笑了,然後壓低聲音說:“還不都是給你鬧的。”然後揚聲道:“夫人醒了,進來侍候吧。”
紫菀以為進來的會是鸚哥和喚茶兩個,誰知卻是兩個中年僕婦,她依稀記得是大太太身邊的傭人,她們來做什麼?
這兩人僕婦一個端著一個托盤,裡頭有兩盞茶,另一個打起帳子,從床上拿起一條白色絲巾,看了一眼,朝吳菊人和紫菀行禮道:“恭喜三老爺三太太,請喝合歡茶。”
吳菊人面無表情地端起來喝了,然後放盤子上。紫菀卻想:我還沒刷牙呢,喝什麼茶,便道:“放下吧。”
那名僕婦依言放下,收了絲巾,兩人又行了一個禮,笑嘻嘻的走了。
紫菀剛想這條弄髒了的絲巾怎麼到了床上,她們又拿去做什麼?猛然間醒悟了過來,羞得滿面通紅,隨手抓起身邊的一個枕頭朝吳菊人扔去,啐道:“呸!”
吳菊人大笑著接了,放回床上,看見鸚哥和喚茶進來,咳嗽一聲,掏出懷錶開啟表蓋,看一眼說:“不早了,辰正三刻了,一會兒岳父的轎子就要來接你,梳洗了吃了早飯好走。”
紫菀看見丫頭們進來,不好意思再鬧,既然他岔開了,便隨口道:“你那隻表是什麼牌子?”又自言自語道:“辰正三刻是幾點?”屈指算數,“哦,九點差一刻。”
吳菊人微微覺得有點奇怪,道:“什麼牌子?我可不認識上面的洋文。你要是喜歡,我一會給你一個新的坤錶。這個太大,你拿著不好看。”一般人見了西洋玩意,先是好奇,然後拿著玩,從沒有人問是什麼牌子的。一想也就釋然了,“你大哥之珩在西洋,是不是給你帶回來過?”
紫菀才知道說漏了嘴,一笑掩飾,讓兩個丫頭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