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開放更有活力,你去了紐約,雖然離我和阿妹都遠了,倒只有比在嫁在倫敦更讓我放心。喚茶,你就去吧。”
第四十五章 曲闌
第四十五章 曲闌
“馬賽”號郵輪上,吳菊人夫婦和喬之珩夫婦坐在太陽傘下打著橋牌,一邊聊著天。旁邊一張桌子上,喬治喬冶和霜霜在下國際象棋。喬治十七歲,喬冶十五歲,都長成面目英俊的小夥子了,身材也像他們父親一樣又瘦又高。霜霜燙著捲髮,粉嘟嘟的小臉像蘋果。
喬之珩問:“阿妹,三十三歲了,有什麼感慨沒有?”
紫菀道:“老了唄,還能有其他什麼的想法?霜霜都十二歲了,我還能不老?”
秋露叫了牌,道:“我在這裡呢,別說這個老字,我不愛聽。”
紫菀笑道:“我們都老,就你一個人青春常駐,像個狐狸精似的越活越年輕,年紀都長到阿黃身上去了。”說著打出一張牌。
秋露望著吳菊人道:“我像是有一次偷聽到你叫她狐狸精的,看來這個詞是你的專屬,可不好亂用。”
吳菊人合上牌,道:“我不要,Pass。”直接Pass了,不接話茬。
秋露咯咯地笑道:“查理,這兩人簡直是雌雄大盜,合作得那叫一個好,不知贏了我們多少東西去了。我是年紀活到阿黃身上去了,不像妹丈,越來越老成。頭兩次見到他,還有說有笑的,這兩年就跟老僧入定一樣,話都少了。妹妹,你不覺得他悶嗎?”
紫菀輕俏一笑,道:“悶的人會叫我狐狸精?”
說得秋露大笑,喬之珩莞爾,吳菊人搖頭,岔開話題說道:“岳父這次把我們都叫回去,怕是不行了。我們也真是不孝,這麼多年都不回家,老人家不知多冷清。”
喬之珩道:“他才不會冷清,有戲子陪著他,從來不會想到我們的。我就從不記得他教過我讀過書習過字,把我扔給塾師就不管了。我娘死得早,小時候全虧阿妹的親孃照看。阿妹的親孃死後,他又買了兩房妾,把阿妹扔給小妾,也不管了。有這樣的家庭這樣的父親,哪個孩子會有健全的人格?中國不亡才怪。還好阿爹只是唱戲,還沒抽上鴉片,不然還不知道怎麼樣。”
紫菀道:“阿哥對阿爹成見很深啊,阿爹今年是七十三歲的人,阿哥也快四十,怎麼說起這個還有氣?”
喬之珩道:“我不是氣阿爹,我是對這個國家感到無望。阿爹不過是舊中國的一個縮影罷了。妹丈,你父親是個怎樣的人?”
吳菊人道:“我父親倒是管得嚴,從頭管到腳,一不如意,拿起手裡的東西就打。拿到算盤是算盤,拿到雞毛撣子就是雞毛撣子。我家的算盤都是紅木的,也算結實,但壞在我身上的就不下十把。我一捱打就逃到鄉下去,十天半月不回家,一回來,又是一頓打。宛玉,你以前不是問我是不是小時候淘氣才不好好唸書的嗎?其實是被打得沒工夫唸書。舊式教育是要不得,這次回去,我想辦一個學校,英國式的,招收本鄉本鎮的孩子去上學,不收學費,專學西洋學科,有出類拔萃的,再送到英法來留學。我看喬治喬冶兩個就學得很好,霜霜也不差。會畫畫會唱歌會彈琴,還有跑步體操健身的課目,一個個臉上都是朝氣,看著都讓人高興。”
喬之珩大感興趣,道:“妹丈這個主意好,你辦學校,我來請教師,我們兩個聯手,把吳鎮的教育辦起來。辦學校的資金我們兩人一人出一半,校址嘛,喬家的空房子多得很,騰幾間出來就行了。”
吳菊人點頭道:“大哥也有意,那就更好了。不過你既然捐出了校舍,資金就我一人來好了。我商行裡的布匹茶葉哪一項不是出自本鄉本鎮,也該回報些了。”
秋露道:“你這些年寄給同盟會的銀子也有幾萬兩了,要說回報,早回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