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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燕如今囤積在雁鳴關下的全是重甲兵,墨姑娘率領的全是輕騎兵,末將怕南燕倉促間無法阻住墨姑娘的去路。
“那就拖住她的腳步。”
北陌璟轉過身去,向著巍峨的城池走去,漆黑的戰馬跟在他的身邊,夕陽照在他的身上,拉出一道長長的影子,有低沉的聲音緩緩傳來,像是草原上終年遊戈的風。
“通知閒城、源城、回城的百姓,就說他們的凌鷹大人,就要離開閒城。”
大風吹起他翻飛的衣角,腰間的寶劍澤澤的反射著血紅的光,男人的腳步那麼沉重,一步一步,緩緩走進了一座在皚皚白雪中的帳篷,冥冥中,似乎有黃金的枷鎖將他整個人鎖住了。黑煙在遠方冉冉升起,慘叫哀嚎聲不斷的傳來,死一般的沉默籠罩在蒼白的上空。
綰離我說過,所有人都可以背叛我,你不可以,因為你就是我唯一的光源,是照耀我漆黑天空的太陽。如今,我的太陽熄滅了。
四面楚歌,腹背受敵,孤立無援,逃生無門的時候,你可會想起我嗎?
綰離,我在你的背後看著你。
戰鬥來的毫無預兆,北國各路大軍時他們的到來保持了一種透明的狀態,墨綰離開始還抱著天真的幻想,以為是北陌璟不忍心對她下手,終究放她離開。然而,在閒至關外,看到那些揹著包袱拖著兒女的百姓們的時候,她的心突然跌進了萬丈冰潭,徹底的絕望死寂。
晨光中,密密麻麻的人流如同一條長龍,有人推著大車,裝滿了大箱小箱,鍋碗瓢盆都在叮叮噹噹的作響,有人揮舞著鞭子,驅趕著自家的牛群羊群,婦女抱著哇哇啼哭的孩子,坐在石頭上袒露著半邊胸膛,在冷風中給孩子餵奶,還有人挑著扁擔,裡面放滿了番薯和五米,每走一段路就要坐下來吃上一頓。
疲憊、辛苦、倉皇,各種不同的表情源源不斷的出現在百姓們的臉上,但是當他們看到黑鷹軍的旗幟的時候,全都不約而同的歡呼起來。百姓們蜂擁上前,對著軍隊大聲喊道:“綰離姑娘到啦!綰離姑娘在這呢!”
這些百姓們在五年前便知道了她的真實身份竟是女子,於是更加敬佩她。
一個鬚髮皆白的老人拉著小孫子擠在前面,孩子的小臉被凍得通紅,他們對墨綰離大聲叫道:“綰離姑娘,咱們這是要去哪啊?”
“是啊墨大人,咱們這是要去哪啊?”
“不管去哪,俺都跟墨大人了,可不能讓墨大人自己走了。”
“綰離姑娘,您走怎麼不事先說一聲啊,俺的莊稼還沒收呢,幸好俺走得快,要不都追不上了。”
黑鷹軍的戰士們靜靜的站在空曠的雪野上,誰也沒有說話,他們都不約而同的轉過頭去看向墨綰離,少女一身青色披風,身姿挺撥的坐在紅棕色的馬背上,那馬是藍畫死後她又接手回來的。她挺拔的身姿像是一杆銳利的標槍。她的表情很沉著,不見絲毫震驚和驚慌,於是戰士們紛紛放下心來:不用擔心,主子神機妙算,一定早就計劃好了。
“主子。”
陸蕭策馬趕上前來,在她的耳邊輕聲喚著。
墨綰離緩緩的轉過頭去,陸蕭離她這樣近,近到讓他察覺到了她目光中一瞬間的恍惚和迷茫,他的心裡突然升出一絲難過和痛惜,多年的相處,讓他不再如當初那樣執著盲目的相信著眼前這個少女的能力,兩年來,他看到了那麼多,他看到了她的消沉,看到了她的哭泣,看到了她的軟弱,看到了她的迷茫,她不是傳說中那個戰無不勝的神話,更多時候,她只是一個年輕的女子,固執的傻傻的承受了太多的責任和壓力,就連流淚,都要躲在沒人的角落裡。但這一切並不影響他對她的忠誠,反而讓他生出了一種更為複雜的情愫。像親人,像兄長,像部下,更像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