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獸皮衣服終於再也穿不住了,兩人脫下衣服包在包袱裡,小心的向前走去。
一抹綠色突然出現在眼前,青夏精神一震,在白茫茫的雪原上行走了這麼久,眼睛都幾乎要得了雪盲症,此刻陡然見到綠色,竟然忍不住的輕呼一聲。
兩側的積雪已經完全消退,兩側峻嶺怪石嶙峋,赤紅色的土壤夾雜其間,一些深綠色的青苔沿著峭壁生長,有絲絲溼潤的新鮮香氣。一路走來,地勢漸低,向北延伸而去,青夏眉頭緊鎖,暗道難道這裡竟是一路通向北地平原?
正想著,整座地壑地勢突然變得狹窄,仿若陡然間被天神的手掌捏碎一般,僅容一個人側身而入。
青夏和楚離對視一眼,暗自警惕。大黃站在入口前對著兩人仰頭大叫,轉身就走進狹窄的縫隙,又停下來,回頭招呼兩人。
青夏拔出匕首,握在手裡,沉聲說道:“跟著我。”
楚離眉梢一挑,手中長槍登時橫在青夏的身前,輕而易舉的就將青夏從身前撥到一邊,踏步走進縫隙。
青夏看著楚離堅挺的背影,剛想踏步跟上,突然一個消瘦挺拔的背影就閃現在腦海之中,兩日不見,以為自巳葬身谷底的他又會怎樣?他那樣的身子,又受了那般重的傷,會不會有事?想到這裡,頓時好似千萬根利刺一起扎入心上一樣,痛的幾乎不能呼吸。
“怎麼了?”低沉的聲音在前方響起,楚離回過頭來,看著青夏蒼白的臉色,皺起眉頭沉聲說道。
青夏被他打斷,虛弱一笑,低聲說道:“沒事,走吧。”
腳下踩踏的是細膩的流沙,就像是海邊的黃金沙灘一般柔軟,青夏眉頭緊促,越發覺得這個地方深不可測。夾縫中暗淡無光,只有上方微弱的光芒緩緩的投射而入,剛走了幾步,就發覺身後的路途原來越遙遠迷濛,前方全是濃烈的大霧,將兩人的身影完全的籠罩其中。
青夏探手腰間,點起了火摺子,遞給楚離,四周的大霧越發濃烈,微微火光幾乎不能穿透,兩人睜目如盲,越發小心謹慎了起來。
突然間,楚離身軀一滯,悶哼了一聲停住了腳步。青夏頓覺不好,連忙拉住他的肩膀,沉聲說道:“什麼事?”
楚離似乎微微搖了搖頭,可憐大霧瀰漫,即便是點著火,也看不分明,過了好一陣,才聽楚離沉聲說道:“跟著我,腳貼著地走。”
青夏只聽嘩嘩聲響頓時在耳邊響起,她微微探足,脫下了那些厚實的獸皮,感覺也靈敏了起來。頓時發現滿的都是尖尖鋒利的倒刺,楚離走在前面,雙腳貼地行走,將那些倒刺全部踢倒,為青夏劈出一條路徑來。
“楚離,”青夏微微一驚,猛地叫了一聲。楚離聞言停下腳步回過頭來,白霧之中雖然看不到他的臉孔,但是青夏還是可以想象的出他面容的輪廓和沉著的表情。想同他有沒有受傷的話頓時就說不出了,只是深深的吸了口氣,沉聲說道:“小心點。”
“恩。”楚離答應了一聲,突然伸過手來,說道:“來。”
青夏微微一愣,秦之炎那溫柔清淡的臉孔瞬時間出現在眼前,就像是一抹清涼的溪水一般,掃過她連日來的那些焦躁和驚慌,她不自覺的向後退了一步,手掌漸漸握成了拳頭。
楚離見她沒有動作,還道霧大她看不見自已的動作,彎下腰一把拉住了青夏的手,就想拉著她往前去。
然而,只是瞬間,男子英挺的眉就輕輕一皺,因為在他的手心中央,赫然是一個冰冷如雪但卻緊緊握住的拳頭。
溫熱的風吹在夾縫之中,也吹在兩人的身上。楚離雙眼漸漸眯起,當日沙旱地上,白鹿原上,南楚大營之外,那個一身銀白鎧甲的男子的影子又一次在眼前浮現。一絲濃烈的恨意和難掩的痛苦,登時在白霧的掩飾下,滑過他的眼睛。幾乎是惡狠狼的,一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