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一個的排上前來,又是一個時辰過去,終於商議出了一劑方子,青夏跪在青石板上等待著他們煎藥,半個時辰之後喝下了一碗苦澀的湯藥,然後被告知三個小時之後若是身上沒有紅疹,那就說明沒有傳染病,就可以入宮了。
然後,一眾醫官內侍就退了下去,只繁星剩下兩名守門護軍看守著跪在地上需要靜候三個時辰的青夏。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一排排的宮燈掌起,前殿隱隱有絲竹之聲傳了進來,青夏知道那是為了迎接秦之炎而在正殿舉辦的宴席,現在可能剛剛才開始。夜裡的風越發的冷,吹在她單薄瘦弱的肩膀上,臉孔蒼白如雪,整個人好似夜色中的一片孤菊一樣,堅硬的青石板已經讓她的雙腿失去了知覺,門庭內的兩名掌禮太監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著她,只等她稍微支撐不住摔倒,就上來打一鞭子來懲辦她一個大不敬之罪。遠遠的宮門下,有嘈雜的聲響,青夏知道,那是一群閒得發慌看熱鬧的宮人。
她也不去理會,靜靜地跪在那裡,衣衫單薄,身材消瘦,可是卻好像是一座豐碑一樣,一動也不動。
她知道,這還只是一個開始,真正的危機還在眼前這座看似溫暖富麗堂皇的宮殿中。他們趁著秦之炎剛剛回京,被秦王招去赴宴無暇分身,更無法傳遞訊息的空當使出全力來對會自己,為的無非是一個此女子放蕩無德乃是不識大體的鄉野村婦的名號,如此才能夠名正言順地將自己從秦之炎的身邊趕走。如果之前自己還可以抓住她們的空子,反咬了她們一口,那麼現在面對這歷代相傳的宮廷規矩,自己就沒有任何一點反駁的餘地。
她微仰著頭,雙眼冷歷地望著前方,堅挺地跪在那裡,沒有一絲動搖。
歷代王侯相爭,是何等的血肉相捕,這裡面的詭異波瀾,比之現代政客更顯驚悚。一個不小心,就是死無葬身之地的局面。在白鹿原大營中的那一晚,她就已經認清了一切,既然她曾經自願的走進了這座咸陽城,那麼就已經做好了承受一切的勇氣,如果連這麼一座小小的宮門都進不去,那麼還有什麼站在他身邊的資格。
宮燈高燃,一場清雪緩緩而下,更鼓打響,裡面才緩緩走出一名趾高氣揚的內侍太監,浮塵一揚,尖著嗓子叫道:“娘娘有旨,傳莊青夏。”
身份所迫,青夏不得不一個頭磕在地上,一絲不苟不肯讓別人拿她的半點錯處,沉聲說道:“民女接旨。” 老太監眼梢輕輕地蹩了她一眼,尖著嗓子說道:“跟我來吧。”
青夏雙手撐在地上,緩緩地挪動身子,一點一點地站起身子。她緩緩吸了一口氣,眼神銳利的向著遠處那處嘈雜的宮門望去,今日所受的一切恥辱,她都牢牢地記在了心裡,早晚有一天,會一併討還,一點不留地全部回贈。蒼白的女子咬著下唇,回過身去對著老太監恭敬地說道:“有勞公公了。”
香氣瀰漫,暖意襲人,撩開了西北大蒼雕聆簾,老太監連忙弓著身子,諂媚地叫道:“奴才實實實祿安,帶民女莊青夏拜見娘娘,娘娘萬福金安。”
過了一會,才聽裡面一個聲音懶洋洋地說道:“進來吧!”
祿安趕忙示意青夏跟了進去,只見入目是一座寬敞的正廳,當中一鼎巨大香爐,焚香嫋嫋,地上鋪著軟綿綿的華麗地毯,四角宮燈明亮,兩名黃衫宮女站在一角,慵懶地聲音從裡間傳來,隔著層層珠簾,女子淡淡說道:“不是上午就召了嗎?怎麼現在才來,祿安,是不是你們辦事不利,所以才耽誤了時辰啊?”
祿安連忙跪在地上,大聲說道:“啟稟娘娘,奴才們一切都是按照宮裡的規矩辦事,並無有意耽擱。”
“哦?”瑤妃淡淡冷笑一聲,說道:“那就是別人有意磨蹭了,也難怪了,進來吧。”
青夏站起身來,兩旁的侍女掀起了簾子,青夏就走了進去,也不抬頭,直接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