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緩緩響起,帶著一絲些微的滿足,楚離聞言,壓制許久的火氣頓時揮發而出,上前兩步,沉聲說道:“你敢騙我?”
還是這般,像是小孩子一樣的固執和倔強,可是此時此刻,背對著天空中大片金黃的朝陽,身上沾滿敵人的鮮血,在這蒼涼雄渾的大漠上,卻再也不像曾經所想的那般招人厭惡,反面甜蜜中,滋生出一絲細微的好笑。青夏緩緩咧開嘴角,輕輕一笑,笑意滑進眼底,一雙璀璨的眼睛好似天邊寥落的星子,充滿了柔和溫暖的光芒。
真好,心底有一根弦突然就那麼斷了,長達一個月的堅持和防備突然鬆懈了下來,濃濃的無力和疲憊像是呼嘯的潮水,轟鳴的襲上她的大腦。真好,她輕輕地笑,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像是躺在溫暖的海水中,再也沒有血腥的戰場,再也沒有無盡的廝殺,再也沒有漫天的鮮血,那些隆隆的戰鼓,奔騰的馬蹄,刺耳的慘叫,全部都好像是發了一場大夢,隨著清晨的風離她而去,一直繃緊的神經驟然失去了繼續緊繃的信念,她的膝蓋一軟,微笑著就猛地倒下。
楚離頓時大驚,一個箭步搶上前去,一把將她軟倒的身體接到懷裡,是地抱住。
“你怎麼了?”楚離驚慌失措地喊,臉上的表情驚恐萬分,這個天不怕地不怕地南楚大皇,一時間像是找不到家的小孩子一樣,手足無措地喊道:“哪裡受了傷,哪裡不舒服?軍醫,軍醫在哪?”
身後的營地裡,幾名軍醫連打帶滾地跑到城樓上,正想為青夏醫治,那名單薄消瘦,渾身是血的東南大都督卻突然睜開了眼睛,略略有些迷茫,四下不顧一週,最後停在楚離的臉上,微微地皺眉,隨即舒展,嘴角輕輕地笑,聲音虛弱地說道:“你來了。”
南楚大皇終於不再耍性子,看著她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感受著她骨瘦如柴的消瘦,一顆心幾乎被扔到滾燙的開水裡,自責懊惱地說道:“我來了,我來了,對不起,我來晚了。”
青夏虛弱一笑,蒼白的臉上滿滿都是舒展和放鬆,楚離不、繼續沉聲說道:“是我不好,我早就該知道你會來的,是我大意,險些害死你。”
他還欲再說,卻被青夏捂住了嘴,蒼白的女子輕輕地搖頭,緩緩說道:“你幾次救我於危難,我怎麼可以放任你不管?你若是有什麼事?我會後悔一輩子的。”
幾年來,行走於華夏的大陸上,鐵蹄踏遍萬里河山的南楚大皇聞言身軀猛地一震,他不可置信地低下頭,皺著眉頭,聲音卻很輕,幾乎是小心翼翼地疑惑說道:“青夏?”
青夏的眼睛突然有些發澀,究竟她曾經做了什麼,才會讓這個如此驕傲的男人這般小心?歲月的波濤在兩人之間呼嘯而去。有太多無法抑制的風景跌宕盤旋,映照出屬於他們的那些糾纏過往,彷彿是天神在故意戲弄,製造了那麼多的風雨坎坷,終於,烏雲散盡,他們已經不再年輕不再衝動,心底滿滿的都是沉重和塵埃,卻仍舊無法抑制那些洶湧噴薄的感情。心底突然生出一股無法抑制的酸楚,這股酸楚太過於複雜,以至於讓她在倉促間無法理清裡面的情結。似乎有內疚,有心疼,有難過,有憐惜,有自責,有怨恨,更有造物弄人天命難逃的因果迴圈。他和她早就已經是綁在一條絲線上的兩根蓮藕,無論經過多少水波的沖刷,最終,都是會長在一處的。
伸出消瘦纖細的手臂,在他堅挺的背部,溫暖的環繞,聲音帶著說不出的難過和壓抑,還有一些滿滿意溢位的心疼,嗚咽聲小若小獸:“怎麼那麼傻,明知道是燕回的陷阱,還要傻傻地往裡跳。”
這是生平第一次,她在神志清醒的時候主動抱他。楚離的一顆心似乎融化,那麼多年的風雨坎坷驟然間都像是過眼的煙雲,再也不能有絲毫潛入心底冰冷他的心,那隻軟軟的手臂竟好似比他的萬里江山更加沉重,更加有安全感,八年的光陰彈指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