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千鈞發之際,一道黑色箭芒卻突然破空而來,來勢驚人,迅猛絕倫,攻其不備,嗖的一聲就狠狠的釘在歐絲蘭婭的肩膀上。
歐絲蘭婭反應也算迅速,悶哼一聲竟然沒有倒在地上,反而回撤疾奔,幾下已經落在遠處,手捂著傷口,眼神銳利的向著箭矢來處望去,厲聲說道:“什麼人暗箭傷人?”
“就許你出手卑鄙,就不許我暗箭傷人,天底下哪裡有這種道理?”青夏冷哼一聲,一甩披風,施施然於沙丘上緩緩走下,眼角帶煞的看著歐絲蘭婭,嘴角微微牽起,有著說不出的凌厲在裡面。
歐絲蘭婭眉頭一皺,看了半晌,突然冷冷哼了一聲,說道:“原來是你,真是久違了,沒想到你還活著。”
“你還未歸天,我怎好先你一步?老天開眼,今天總算讓我碰上你,前仇舊恨,咱們就一起清算吧。”
歐絲蘭婭邪邪一笑,說道:“好,既然你迫不及待的想死,那我就成全你,送你和秦之炎那個短命鬼一起做一對同命鴛鴦。”
青夏聞言眼眸一寒,語調低沉的說道:“鹿死誰手,猶未可知,你現在就高興,是不是太早了點?”
歐絲蘭婭冷笑一聲,正要吹奏竹笛,突然雷鳴般的馬蹄聲陡然響起,歐絲蘭婭大驚,轉頭望去,只見遍天的火把照亮了死寂的黑夜,青夏冷笑一聲,聲音透著絲絲無法掩飾的寒芒,寒聲說道:“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你的毒蛇厲害,還是我的軍隊厲害!”
寒風呼嘯,火把齊明,歐絲蘭婭的臉色,頓時變得雪白。
長風倒轉,青夏的披風,在黑夜裡翻轉飛揚,像是雄鷹的翼。
寂靜的黑夜,萬物都已經安睡,烈雲髻坐在大帳裡,看著門口的青夏,面色冷然,久久沒有說話。
青夏放下手中的藥物,走過去撕開她手臀上的衣衫,只見被毒蛇咬住的地方已經做了簡單的處理。歐絲蘭婭的毒雖然兇猛,但是烈雲髻也是毒道的祖宗,不會有性命之虞。為她換好了藥,放下一套乾淨的衣服,就緩緩的站起身來。
“你,”烈雲髻突然開口,聲音微微有些低沉,綠衣女子微微咬住嘴唇,想了想還是說道:“你有他的訊息嗎?”
青夏搖了搖頭,說道:“沒有,這幾年蓬萊已經將洪天水牢完全掘開,發現裡面的通道四通八達,但是就是沒找到你們的下落。五年前我也曾下去尋找過兩次,卻都是無功而返。你們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烈雲髻微微苦笑,抬起頭來苦澀的看了青夏一眼,緩緩說道:“我們找到了一個出口,順著出口一直向外爬,好不容易找到了出路,突然間整個地殼震動,石室坍塌。我當時中了,中了毒,他為了讓我出去,用肩膀頂著千鈞的石門,最後就沒能逃出來。”
青夏頓時想起了大黃鵬鳥出世時的震動,沉聲說道:“可是石室裡,並沒有找到骸骨,連血絲都沒有留下,應該不會被猛獸襲擊。”
烈雲髻咬著嘴唇,陰狠的說道:“六年裡,我下蓬萊七十多次,在地下呆的時間超過兩年,連裡面的老鼠都被我殺的乾乾淨淨,就算是死,就算是死,也總該被我找到一點渣子。”
青夏心中一震,面露不忍之色,烈雲髻卻沒有注意,只是越發低沉的說道:“可是這麼多年,我竟然連一片衣角都沒找到,我知道他一定沒有死。”
“所以你就追著歐絲蘭婭不放,想從她這裡得到訊息嗎?”
“這個賤人一定知道!”烈雲髻眉梢一挑,沉聲說道:“上窮碧落下黃泉,我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不然,我絕對不會放棄!”
青夏的臉孔突然間燥熱了起來,有絲絲羞愧炙熱的火,在心底一拱一拱的,像是早春三月的蠶,一口一口的啄食著她的心。
“呵,你一定在心裡笑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