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使喚得如此理所當然,聽得林煬直皺眉。
「中午再換吧。」樓聞箏說:「我回來的時候一起帶上來。」
她急著走的樣子落在晏淮之眼裡,他又煩躁起來。
「不行,我現在就想喝。」
「好吧。」樓聞箏妥協了,她放下書包對林煬說:「你等我一會兒。」
樓聞箏到一樓宿管處扛了桶裝水回來換上,這才跟林煬一起離開。
走出寢室樓,林煬低聲問:「晏淮之一直都這麼使喚你嗎?」
「使喚?」樓聞箏茫然道:「他沒使喚我。」
「那他剛才為什麼叫你換水?」
還叫得那麼理直氣壯。
「我力氣大。」樓聞箏壓根就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催促道:「快走吧,等會兒沒時間吃早餐了。」
食堂週五限量供應的豆沙油餅果然好吃,樓聞箏吃了三個,臨走還打包了一個。
帶著油餅到教室,樓聞箏一進門目光就直接去搜坐在最後一排的晏淮之,這個時間點教室裡打鬧的,抓緊時間補作業的,個湊在一起聊八卦的同學湊成了一鍋粥,咕嚕咕嚕冒著熱氣騰騰的泡,塞著耳機低頭做聽力測試的晏淮之就顯得格外遺世獨立。
樓聞箏走到他跟前,把油餅往桌上一放。
晏淮之被驚動,抬頭看她,摘下一邊耳機:「嗯?」
「給你帶的,你要是覺得太甜,可以不吃裡面的餡兒。」
晏淮之抿嘴,心情跟噠噠噠爬上坡的過山車一樣慢慢敞亮起來,他應道:「好。」
樓聞箏回到自己座位,掏出第一節課要用的書和筆記,又回頭看一眼晏淮之。
她其實沒指望晏淮之會吃這種油炸又甜膩的東西,給他帶早餐這個舉動更多是帶著安撫性質,安撫他一大早不知道因為什麼誘發的脾氣,可真的看到晏淮之捏著紙袋一小口一小口啃油餅,她心情又微妙起來。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總覺得這段時間的晏淮之比起以往多了一些煙火氣,以前的晏淮之溫和又清冷,說話不疾不徐,對人禮貌客氣,家世好成績好長得好,每一處都無可挑剔,完美得像裱在櫥窗裡的永生花,好看是好看,就是缺了生氣。
可現在,他突然「活」過來了。
有了情緒和小脾氣,雖然脾氣總是來得莫名其妙,樓聞箏覺得這才是一個十七歲少年該有的樣子,偶爾的矯情和計較都是鮮活的。
沾了人間煙火,矜貴的大少爺一步一步踏進紅塵裡了。
中午吃完飯,兩人走出食堂,林煬從後面追上來,一把勾住樓聞箏的脖子:「下午一塊打球啊。」
樓聞箏被他帶得往前一個踉蹌,穩住身形說:「好。」
「學神一塊來嗎?」林煬問。
晏淮之眼神落在他勾著樓聞箏脖子的手上,語氣涼颼颼的:「不了,我還有事。」
「那聞箏,放學見。」
林煬笑嘻嘻的走了,晏淮之若無其事的問:「你最近不用去沈教授家?」
「沈教授出差了,下週才回來。」
「他交代的課題你都做完了?」
「上週就做完了。」
晏淮之:「……」
「你問這個做什麼?」
「……年前跟你提過,我想去拜訪沈教授。」
樓聞箏想起來了:「那等他回來我跟他說一聲,他答應了就帶你去。」
「好。」
下午,晏淮之課間去了一趟教務室。
「潘主任,學校籃球館的地板是不是很久沒保養了?」晏淮之問:「我上次在那邊看球,地板太滑,差點摔倒。」
「啊,好像是有一段時間沒保養了。」潘主任說,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