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張臉在她眼前笑著,漸漸消散。
肩上的揹簍似成了虛設,整個人突然由心生出一股輕鬆感。
琴曉秋知道,那丫頭走了,帶著對她的信任,走了。
嘴角溢位笑,眼眸卻有些發酸,那丫頭即使死了,即使不被親人所知,也記掛著年幼的弟弟吧!
多讓人心疼的丫頭!
哪怕只是為了那丫頭,琴曉秋也要好好的活下去,活出樣兒來。(以下文中,琴曉秋名字更換為慕清秋)
“秋丫頭?你怎麼了?”劉黑牛見遞出去的兔子慕清秋遲遲不接,丫頭甚至在發呆,心裡有點擔心。
“不用,黑牛叔,我也有肉吃呢!看,我撿了頭野豬。”慕清秋揚起笑臉,拒絕劉黑牛,有點小得意的側身,伸手扯了扯蓋在揹簍上,用以擾亂血性味的香草葉,露出野豬。
見到野豬,劉黑牛滿臉驚訝。
“野豬?這可是好東西。”撿的?劉黑牛不信,他看看野豬,再看慕清秋時,面色上閃過一絲無奈與憐惜。
心想可能是有人設的陷進奏效了,被慕清秋撿了漏吧!
獵人設陷阱捕獵也不容易,要是換做旁人,劉黑牛肯定會勸著把東西還回去,可撿漏的人換成慕清秋,他不忍心多說。
算了,難得丫頭高興。
野豬看上去五六個月大,肉嫩,應該能賣好些錢,有了錢,慕清秋姐弟的生活就能得到些改善,這也是劉黑牛非常樂見的事。
大不了注意著點,鬧清楚誰設的陷阱後,下回打獵的時候誘點野物進去當補償。
不過慕清秋撿漏的事不能聲張,他不信慕清秋能白撿頭野豬,旁人也必然是不信的,要是被設陷阱的獵戶知道,免不得麻煩。
劉黑牛提議:“秋丫頭,要不這樣,你把野豬給叔,明兒鎮上有大集,叔去趕集,賣了野豬叔再把錢給你。”想了想又說:“這隻兔子,夠你和暘兒吃幾頓了。”
劉黑牛想,她好歹也算半個獵戶,野豬由他拿著去賣,就是有人疑惑,也說不出個理來。
慕清秋聞言,下意識的退後一步,微微皺眉。
見慕清秋警惕,劉黑牛一愣,隨即笑道:“秋丫頭,叔是怕你的野豬被隔壁村的王獵戶他們看到,他們是常年打獵的,在山裡設了陷進,要是被他們看到你一個丫頭抓回頭野豬,多半是不信的。”還有鎮上其他獵戶,不論是那個看到,都得招事兒。
話都說到這份兒上,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慕清秋前世的警惕讓她慣性的防備於人,但劉黑牛不過一句話,她卻信了,這種信任是出於本能,一個家境不咋樣,卻總惦記著顧看她們這對無依無靠姐弟,這樣的人能有什麼壞心眼?
說實在的,從慕家出來,快一個月了,這段時間,要不是羅氏和劉黑牛的接濟,她們姐弟早就餓死了。
想到此,慕清秋有些羞愧的低了低頭。
不知道這裡的‘鎮’是啥樣子?仔細想了想,腦袋裡竟然沒有一絲印象,可見這副小身板的原主人可能沒去過鎮上。
“黑牛叔,你明天去鎮上,能帶上我不?……我也想去。”慕清秋眨巴眨巴眼睛,水濛濛的大眼睛巴巴的望著劉黑牛。
劉黑牛一愣,憨憨的笑著點頭:“成,叔帶你去。”心說:這丫頭不錯,有心眼,是個不吃虧的,帶著弟弟獨自討生活,就得多長几個心眼才成。
劉黑牛將揹簍裡的野豬提出來,抗在肩頭,又將一隻兔子給慕清秋放進揹簍裡。
一邊說:“這隻兔子你和暘兒先吃,明兒賣了野豬,買些米麵。人是要吃五穀的,米麵吃著才舒坦。趕明兒秋丫頭想去山裡,就來找叔,叔帶著你去,別的不敢說,挖點草藥,拿去鎮上換兩錢,也夠你們姐弟吃幾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