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很少有人知道。”錦青解釋道,“前面還有一張石塌,不過比木槿園中的芍藥圃裡的石塌要小一些。”
阿凝點點頭,便走過去坐在石塌上,身子小小的一團,幾乎要淹沒在銀紅翠綠的花田裡。
她用帕子摸了摸眼角,吸了幾下鼻子,又鄙視自己不夠大度。錦珠說得對,那些下等奴婢的話,有什麼好在意的?
低頭默默地數地上星星眼的無名小白花,目光一閃,眼簾中落入一雙夔龍雲紋刺繡的月白緙絲靴子。
“怎麼到這兒來了?”
疏淡,低醇,從容,泛著淺淺笑意的男聲,熟悉無比。
阿凝豁然抬眼,果然看見那張在夢裡出現過好幾次的俊臉。
趙琰方才遠遠看見花田中獨坐的小姑娘,身子幾乎被紫茉莉花枝給全部擋住,深覺得這丫頭還是生得太小了。又小又軟的,卻能穩穩地纏住他的心臟。
芍藥圃那一番親近,叫他如今愈發放不下,這才隔了幾日,就想得不行。
可是她還這麼小,什麼時候才能娶回家?
他也忍不住嘆息了。
走到她身邊時,發現她是趴在自己膝蓋上的,身後垂下的墨髮流水般洩下,落在一旁的紫茉莉花簇上。
他看見她雙眸通紅,眼中似有淚光,不禁一怔,語氣柔和下來,“怎麼了?”
下意識伸手去觸碰,阿凝卻猛地朝後退了下,用那雙泛著淚光的大眼睛狠狠瞪了他幾眼。
趙琰一時不妨,沒想到一向守禮儀重規矩的小丫頭會這樣瞪他,愣了一下,倒是笑了。
“喲,我這是哪兒得罪小姑娘了?”他煞有介事地理了理衣袍,也坐到了石塌上。
阿凝看著他靠近的身影,瞪圓了眼睛,自己繼續往後退,然後撲通一聲,屁股直接從另一邊摔到了地上!
其實在畫畫的時候,有不少時間祈王殿下都跟她隔這麼近,但她那時候並不覺察。現在不一樣啊,現在這丫頭正處在春心萌動的階段,她覺得趙琰簡直就是大膽。
祈王殿下哪知不過坐一坐,她也能這樣忌諱,一邊覺得她摔跤也摔得很可愛,一邊又心疼這小姑娘,怎麼老在他跟前摔倒呢?
他過來拉她,阿凝很有骨氣地沒理會,自己爬起來,甩都不甩他一下,轉身就走。
趙琰見她是真情緒不對,臉上的笑意淡了淡,“站住!”
阿凝這會兒就是膽肥,他說站住,她反倒走得更快了,跟賭氣似的。
趙琰還沒見過她鬧這樣的脾氣,一時不知怎麼辦。不過好在他腦子轉得快呀,他想起上回在芍藥圃,她不是還說夢見他了麼?怎麼一下子就成這樣了?
除了景元帝莫名其妙的賜婚之外,他想不出別的原因了。
說起這個賜婚,他也是意外得很,滿以為景元帝已經把他忘得一乾二淨,誰曾想會忽然給他指什麼側妃,簡直是給他添亂。
不過……如果阿凝真的是因此跟他鬧彆扭,他心頭又難以控制地生出喜悅來。
祈王殿下就這麼忽悲忽喜的立在那兒。阿凝氣呼呼走了一段,忽然覺得自己這是怎麼了?到底是在生氣什麼呢?他根本沒有什麼對不起她的。或者說,他們的關係根本談不上什麼“對不起”。
她想不明白歸想不明白,不管怎樣,總歸要自己心裡舒坦就是。這時候,給他甩臉色,就是最能讓她舒坦的法子。
什麼尊師重道啊,什麼親王禮儀啊,都統統不見了。趙琰平時對她太溫柔可親,阿凝已經全然忘了曾幾何時,她是很怕他的。
說來說去,其實就是被慣壞了。
趙琰想明白了這一層,心裡倒舒服起來,弄得他都覺得自己有自虐傾向,人給他甩臉色,他還覺得很開心。
他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