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風拂袖離開, 出了門一輛馬車停在不遠處, 簾子被人從裡面撥開,奚風躬身上了車。
馬車裡坐著個笑眯眯的文弱青年,一襲如雪白袍,腰間紅繫帶掛了四枚銀鈴。
見奚風回來, 他微微笑著:“奚盟主,商量的怎麼樣了?”
奚風罵了兩句:“那小子死腦筋,大人別跟他一般見識……這樣, 我明日,不今晚, 今晚便尋個機會將您師弟完完本本送回東闕去……”
“奚盟主。”那人淺笑著打斷了他的話:“仙盟的審判司司務,該換人了。”
“可是……”奚風知道虞渺然這次惹了不該惹的人,但他還是有兩分痛心,於是試著解釋兩句:“他確實有些能力, 就是年輕不懂事。”
“這世上有能力的人雖多,識時務的卻不多。”青年微微一笑:“奚盟主既然這麼欣賞有能力的人,那要不然自覺些趕快退位讓賢, 把這盟主之位讓給更有能力的人?”
“不……啊不不不, 是我言錯。”奚風擦著額頭的汗:“大人說的是,不識時務的人, 留著確實不合適。”
晚間,有馬車趁夜色將什麼東西送到了東闕宗。
青年將那東西從馬車上搬下來,運回密室裡。
幽暗燭火下,他將那顆頭顱重新縫到脖頸上。黑色的絲線縫出的針腳規整細密,像黑色的蜈蚣一樣在莫懸脖子上纏了一圈。他眼睛一眨不眨,神色平和。
終於,他縫好了,又拿了一旁的瓷瓶過來,將裡面的液體傾倒在了縫合的傷口處。
猙獰可怖的傷口居然在恢復。
青年將針線收了起來,還沒轉身,便覺有人靠近他,一雙手環在他腰間,下巴擱到了他肩頭。
“師兄。”莫懸聲音響起:“我是不是又惹麻煩了。”
他停下動作,摸了摸那顆腦袋:“不會。”
。
第二日,殷雲度到場時發現來陪審的不止他和應憐,應如許也來了。
“殷師侄。”應如許眼神落在他身上,眸光閃動:“好久不見。”
殷雲度笑得讓人挑不出錯處,規規矩矩一揖:“應宗主好久不見。”
應憐很高興,她很天真的問道:“父親是來接我回家的嗎?”
應如許點頭,溫聲道:“這些日子受苦了,我會嚴懲參與這件事的人。一會兒我們回家,你母親很想你。”
孩子總是對父母有著盲目的信任……
殷雲度自知多說無益,索性移開目光。
得想辦法讓她看到證據才行。
審理開始,虞渺然細數了莫懸的罪證,令殷雲度意外的是仙盟的人他也沒落下,證據確鑿的當庭論罪,證據不足的羈押候審。
他們旁邊就是仙盟盟主及其他各司司務的席位,其間有一四十餘歲瘦高修士聽完他的裁決氣得當即站起來,不待審理結束便甩袖離去。
殷雲度挪到旁邊的席位,目光掃視了一圈,最後鎖定了一個滿臉幸災樂禍表情看起來似乎知道些什麼的修士,坐到了他旁邊,用胳膊碰了碰他。
殷雲度壓低聲音道:“這位前輩,在下是北茫宗殷桓宗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