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惕地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忽然聽一個女聲走來問道:“這位帥哥,我可以坐在你的位置上嗎?”
被這搞怪的聲音吸引了一下,趙宣偏過頭,看到來人愣了片刻。本來沒指望她會過來的,他也只是打算看完片花便走,此時心裡不禁湧起一絲驚喜。
他抬手,示意她坐到身邊來。嘴上卻鬼使神差地問道:“不去……找謝清琸麼。”
趙佑媛衝他揚了揚手機,上面赫然是一條簡訊:【殿下來看首映,我先失陪,抱歉啦。】然後衝趙宣笑一下:“來陪你。”
這句話讓趙宣有一種恍惚的欣慰,他微微一笑。
他們並排坐在黑暗的觀眾席上,誰都沒有說話,只是看著熒幕。
這是一段三十分鐘的片花,看到校花去寫字樓送快遞時鞋幫開膠,一手提著鞋一手拿快遞還一臉“姐就是這麼酷炫”的鏡頭,趙宣忽然被逗笑了。他悄悄湊到趙佑媛耳邊,問道:“你缺錢嗎?”
“啊?”冷不防被問到這個問題,趙佑媛轉過頭,迷茫地眨巴眼。
“待會兒告訴你一個好訊息。”
溫熱的氣流吹在耳畔,趙佑媛淡定地“嗯”了一聲。七舅老爺啊……
為什麼她現在坐在趙宣身邊,就會感到臉紅心跳啊!
。
謝清琸本來是繼續來把男友的緋聞做到底的。他的身邊預留了一個座位,卻遲遲沒有等到人過來。
由北方工業傳媒經手挑選的導演,果然是品味非凡,經他眼的每一個鏡頭都有著豐富的語言,時而搞笑,時而感人。
不過謝清琸的心思卻不在此。
他的目光落在大熒幕裡這一幕經典的畫面上,趙佑媛從鋼琴前起身,驚喜地望向鏡頭這一幕。
作為一個在現場的人,他當然記得這個長達一分半鐘的鏡頭,耗費了一整天加一晚上的時間。演戲是非常消耗體力的事情,過度爆發後會覺得疲勞困倦。那時候劇組的人都有些倦意,而趙佑媛卻一遍又一遍地堅持著。
後來這一幕也時常回旋在腦海裡,起身望向他的驚喜深情,和流著汗水補妝的畫面交織在一起。
這一片漆黑中,只有熒幕上的畫面在不斷閃動,暗淡的光線投射在觀眾席上,他的身影顯得莫名孤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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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映式只有一個半小時,播完了片花之後,大家驚訝地發現,媛宗姬居然不見了。
謝清琸並沒有發問,他走出首映大廳時,外面已經下起了細密的小雪。
迎面撲到臉上,涼意許許。
他微微垂下眼簾,走入這片細雪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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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佑媛在衣服外面套了一個厚披風,半張臉埋在帽子的那一圈白毛裡,紅色披風顯得整個人活潑了很多。
當然也有被好訊息砸了的緣故,整個人都雀躍了幾分:“你說我在年底還有分紅?!”
“比你一年的爵祿要多。”想到剛剛她演窮苦校花那惟妙惟肖的樣子,趙宣禁不住懷疑她以前是不是過過什麼苦日子,想著乾脆從自己賬上劃些錢賙濟一下她算了。
“這些……都是國庫撥款嗎?”趙佑媛驚歎著,一個人是這麼多,整個趙氏宗族算下來,可是一筆數額不小的款項呀。
“怎麼可能是國庫撥款。”趙宣被她問得發笑,“如今為了避免諫言和審批的手續,連修繕宮殿,都是宮事廳財政自負了。”
皇 室財政和國庫是分開的。以前的朝代,皇庫和國庫還不分家,皇帝還可以從國庫裡掏錢,但是由於言官們嘴巴賤賤噠,三司聯合在大宋憲律的基礎上制定出了《問稅 條例》,幾百年前就立法把兩邊釐清楚了,到了近現代,連皇室收入也需要向國庫繳稅。除了每年年初的財政預算外,如果動用國庫,只能是借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