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可以明晰的,”他聽了任務後,沉思了半晌,然後淡淡道:“七年前我經歷過綁架後,家中便十分謹慎,安排的心腹都是世代留在謝家,作為家生子至少有幾百年服務史。這種十分嚴密的情況下,對方無法從我身邊下手,這才想到藉由圈子內部的力量——”
“卸下我的防備,將我綁架。”
對方意圖是綁架,這一點,是兩個人的共識。
一時間趙佑媛有些犯了難,這到底是去呢,還是不去呢?
去了是把謝清琸推進虎口,不去是置自己安危於不顧。對方將她置於一個兩難的境地,想來也是為了防止她有什麼動作。
這個對手,行事太謹慎,難對付。
她在想著該怎麼解決這個矛盾問題的時候,謝清琸卻輕描淡寫地道:“我必須過去。”
趙佑媛下意識反駁:“這是綁架,你明白的。”
“沒錯,但我依然要將他們揪出來。”他經歷過這樣的生死關頭兩次,卻並沒有因而退縮過。
謝清琸嘴角漫起一個嘲諷的弧度,趙佑媛和他“交往”三個月了,他一向是彬彬有禮,還從未流露過如此冰冷的微笑。
“他們和七年前的人,定有淵源。”
對於七年前的舊事,是他一直在主導著調查,並且漸漸將一些線索浮出水面。雖然沒有告訴趙佑媛,但接下來這一步,是至關重要的一步。
不以身涉險,就不能證實他的猜測。
謝婉泱不能白死。每年忌日請皇家寺院的人來為她超度時,謝清琸也會告訴自己勿入執念,但如今,他們又如暗中窺伺的毒蛇般盯緊了他,謝清琸怎能允許自己產生懼意,怎能允許自己後退,因為面前的危險,就止步不前?
趙佑媛此刻終於明白,他恬淡的外表下,卻深藏著說一不二的果決,和異乎常人的大膽。
“你可想好了,他們至少籌劃了一年,”包括把對她的利用計算在內,“沒那麼簡單。”
謝清琸收起了心中那一瞬間的驚人意志,淡淡對她一笑:“再說,倘若我不去,你也會有危險,不是麼。”
人性是自私的。
這一刻,趙佑媛不得不承認這句話。
因為她確實被謝清琸說服了。
“那我們得考慮怎麼規避被綁架的風險。”
“他們還會換地點的。”謝清琸卻下了這個論斷。
以他們的謹慎,最初聯絡趙佑媛,只許以她巨大的誘惑,讓她去接近謝清琸,而她成功實現了他們的目的,他們也並未著急露面,只是潛伏觀察,那麼對於這場綁架,他們肯定勢在必得。
“他們也在規避風險——那就是萬一我有所察覺,提前預設好埋伏,反將他們一網打盡呢?所以他們也許會改變地點,以造成我們措手不及。”
趙佑媛不得不佩服謝清琸思維的縝密,他已經預設好了一切可能,這樣看來,似乎他們也未必處於劣勢。
這是一場比拼謹慎和耐性的博弈。
而她願意相信謝清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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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年由於即將面臨朝貢,所以過年的氣氛都與往年不同。
到小年的時候是參拜日,內命婦們要提前入宮朝拜,宗室女也要入宮,向皇后賀新年。
商業街路口的LED大螢幕播放著皇室新聞發言人傳達的皇室禱頌祝辭,在滿街燈紅下顯得格外喜慶。趙佑媛駐足看了一會兒,直到專車開到面前才上了車。
宮裡果然是很熱鬧,不止那些見過的沒見過的內外命婦,還有世家的主家夫人帶著自家女兒,一些藩國王室在這裡唸書的女孩,都來了。
長輩和長輩湊在一起,晚輩和晚輩玩自己的,這時候突然有人問了一句:“怎麼沒看見王梓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