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話已經表達了她的態度,並且也傳遞了一個資訊——那就是一個巴掌拍不響。如果仔細分析,會發現袁家對當初兩人鬧出矛盾的事情閉口不提,一味只側重於自己是如何的無辜,任由輿論的火勢蔓延。
“你們當天發生的事情,你能以當事者的角度來講述一次嗎?”記者繼續問道。
趙佑媛明白自己不能說拍浴室照之事,一來沒有任何人證物證,二來這種事情告訴公眾,跟當眾打皇室的臉沒區別。所以袁麗羽把這一方面考慮進去,讓她埋頭吃啞巴虧,也是深思熟慮的。
但是她仍然點點頭,緩緩回憶道:“事情比較涉及女生隱私,也許不便對著鏡頭講,可我仍然願意讓大家瞭解一下大概。起因是我剛轉學入校,對校園很陌生,袁麗羽下樓時無意中用顏料弄髒了我的校服,又帶我去了男浴室,所以我感到很憤怒。”
她釋然地笑了笑,清淡的妝容在上鏡後顯得很素麗:“所以我在反省,如果我當時能夠坦蕩些,笑笑也就過去了。可是,我卻因此傷害到她,這是我的過錯。”
姿態放的這叫一個謙和。
她如同走鋼絲一樣地回憶這段往事,在電視前知悉內情的人都捏了一把汗。
太大膽了……竟然敢把那日往事講了一半!
“因 為我不安、自卑、惶恐著。不瞞大家說,其實我也是兩個月前,才得知了自己的身份。那個時候,我的父母已經離我遠去,在另外一個世界了。直到我們天人永隔, 他們也沒有告訴我關於身世的事情。”這一段是為了撇清和皇室的關係,儘量把皇室從這場輿論中摘出來。這樣,好歹不至於累及“皇室教育失察”。
趙佑媛上輩子考電影學院時,本來是考的表演的,結果因為藝考時各個學校的現場報名和麵試是重疊的,所以報名一事由她爸代勞,陰差陽錯給她報成了編劇。
大學四年的學習,已經讓她形成了慣性,一站到攝像機面前,整個人就跟磕了藥一樣精神百倍,她冷靜地把靈魂摘在外面,看著自己每一個呼吸都在表演。
“剛 知道我有宗室血統的時候,其實我並沒有感到喜悅。我的感覺也許很難有人能夠理解到,我像是獨自一個人,置身於一個完全陌生的世界,沒有任何人可以給我方向 上的指引,或者在我感到寒冷、難以為繼、不知該何去何從時,能夠給我一聲勸慰,能夠對我說‘無論你作出什麼決定,都勇敢地去做吧,後果我都和你一起承 擔’。我寧願他們還健在,我們過著從前的平靜生活。”
趙佑媛說著,突然哽住,接著眼淚嘩啦啦地流下來,怎麼都止不住。她眼神裡的眷戀、悲傷、無助那樣真實,不像演戲,也沒有16歲的孩子能夠做到這麼逼真的演技。
因 為她講出這番話時,她確實回憶起了遠在另一個世界的家人,以及與她一同承擔喜怒哀樂的朋友,再想想自己現在沒爹沒媽的,能依靠的完全只有太子殿下,還比她 大不了幾歲,作為一個好歹一路嬌生慣養長大,平時輕飄飄的有點輕微公主病的人,這委屈立刻當著全國廣大人民的面發作了。
她就是掐準這個時機,特意發作的。
所以大家看著美少女哭得梨花帶雨,思緒頓時被帶偏了,都沒意識到趙佑媛正帶著他們剖析自己的心路歷程,和火燒門事件八輩子不沾邊。
“我是抗拒這個身份的,與其說是抗拒身份,不如說是抗拒這個環境,我潛意識裡產生了逃避,想要回到從前的生活當中。所以我甚至幼稚且自暴自棄地想,如果能夠觸怒皇室,他們就會把我削籍,這樣就好了。”
“直 到那天,宗室裡的一位哥哥說了一番話,教育了我。他說,人行於世要有準線,我也漸漸自己想通了。環境,並不會因為我的心態和意志而改變,比起痛苦和消沉, 我更應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