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他沒有把頭髮往後梳,髮絲凌亂的捲曲的,再加上他半眯的眼睛和長睫毛,好看得不可思議。
我就在他旁邊不停的罵他騷包。
山不高,卻是泥地。我穿著高跟鞋,走不了太多的路,到半山的時候已經是極限了。
當時,我蹲在地上,扯著他的褲腿喘氣,他看天。
我沒形象的一屁股坐到地上,又看他。
他立馬轉頭看山腳。
我又纏上去叫他,“愛德華,你是不是想讓我這樣走上去。”
他揉揉捲髮,又看天,眼睛睜得極大。那純真的表情,就好像一個在認真研究天空的孩童。
“你就想看我哭著爬上去麼。”我說。
他假裝咳嗽了一聲。
等了半會沒等到他反應,我拍拍裙子站起來,脫下高跟鞋提在手裡,往前走。
他看我兩眼,走了兩步,再看我兩眼,然後快速的走到我前面來蹲下。
我無視他,從他身邊走過。
他在後頭無奈的喚著,“索菲亞……”
我的嘴角不受控制的往上翹,下巴微抬,眼睛幾乎快眯成了月牙。
他追上來,又在我面前蹲下,我哼哼,“你不是想看著我哭著走上去麼。”
他不自在的笑笑,“乖,不生氣了,我揹你。”
“你不是不願意背麼。”
“沒有……。”
我把臉撇一邊去,不讓他看到上翹的嘴角。
“乖,快上來。”
我爬上去,摟著他的脖子,特別想在他白皙的後頸上親一口。
“早知道會這樣,早點蹲下來不就好了麼。”我在他背上得意的說,兩隻腳還在他身側晃來晃去。
然後,我們倆就噁心兮兮的往上走。
用一句不好聽的話就是,那時候我徹底矯情了。
莊園在半山腰上。大大的明亮窗戶,溫暖的色調,門前有一大片草地混著許多不知名的小花。
愛德華就站在莊園前,指著灌木圍成的小院子對我說,“索菲亞,這是我們家。”
我趴在他背上抱住他的圓腦袋使勁的親。
然後他揹著我繼續往山頂上走。一邊走一邊還把爬他頭頂上的我晃得東倒西歪。他說,還有好東西要給你看,到時候別感動得稀里嘩啦,要是實在忍不住,他也不介意把他的外套借給我抹眼淚的。
我就笑,然後又抱著他的腦袋在他背上蹦躂。
山的另一面比這面要平緩許多。連著另外幾座更加矮小的山,不,已經無法稱它們為山了,這種高度只能說是小坡。
讓我無法置信的是,剛站在山頂,往下看,整個坡面,力所能及的地方,幾乎都種滿了百合花。
它的品種。
卡薩布蘭卡。
這個國家一度被禁止栽種,甚至是禁止說起的花名。
微風拂過山間,大朵大朵的白色花瓣左右輕輕搖擺起來,染上晨間露珠,折射著瑰麗的色彩。
在陽光下,如同那最聖潔的嚮往。
那時候,我趴在愛德華的背上,臉靠著他的後腦勺,微微抬起下巴,看向那一大片的瑩白,笑得連眼睛都看不見了,笑得……差點哭起來。
最浪漫的事情,也就是這樣。
“漂亮麼。”他低低的問。
我在他身後不斷的點頭,“漂亮得不得了。”
他淺淺的笑起來。揹著我,朝那一大片花叢跑去。我在他背上大叫大笑,不斷的搖晃,引得他重心不穩,一頭栽進花叢裡。
然後我記得,那天,我們在花叢中呆到很晚。從看花,到看夕陽,到看星星,到我睡著。他抱著我慢慢的往回走,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