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了瞧臉色發青的老爹和一旁莫不作聲的老孃,下意識地嚥了一口唾沫。他又看了看摸著肚子的媳婦,對上林氏那雙水盈盈的眼。李快把心一橫,也不管什麼婉轉的言語,扯著嗓子直嚷嚷:“爹,娘,兒子要分出去過,分出去過。”說著抱著腦袋,生怕李老頭又扔個碗或碟子過來。
看著這一幕,每個人的心情都是不同的。大房的三個小子一臉氣憤,都是半大的孩子,隱隱也都明白了一些人情世故,這三叔在他們爹出事的節骨眼上想分出去,還不是怕被拖累嗎。不怪他們這般想,連聽著動靜從東屋出來瞧的趙氏也是這般認為,事實倒也真是如此。
其他大人都一臉擔憂的模樣,除了三房的珍珠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大夥倒也都習慣了,她性子便是如此。可這米兒頭上還貼著膏藥呢,一臉雀躍的模樣,讓人不禁皺眉。
紅豆還想著以前大夥兒打趣米兒的性子不像爹也不像娘,定是山溝裡撿來的話語,現在想來她應該是隨了林氏的真性子吧。
飯桌上的爭吵愈演愈烈,一向軟弱沒主見的李快就跟李老頭頂上了,怎麼也得分出去。他心裡牢記著媳婦說的一句話:一切為了兒子。
“想分家,成,收拾了包袱就給我滾出去。”一直沒開口的李老太見李快一副忤逆樣,又一副不怕死地頂撞李老頭的模樣,心頭可是燃起了熊熊大火。話雖是對著李快罵的,可眼珠子卻死死地瞪著林氏。
李快一聽啥都不分給他,那哪成,正想開口,卻被林氏按住。只見林氏恭順地說:“爹,娘,分家的事宜我和相公會邀幾位伯叔來做個見證的,定不多拿。”
“你做夢,李老三我告訴你,老孃當年把你生下來,你就是個光著屁股蛋的。想分出去單過,成啊,光著屁股給我滾出咱們老李家。”李老太也氣得把手裡的筷子甩了過去。
林氏倒也沒說什麼,拉著李快就回屋了。三房的幾個閨女也各自抓了幾個米餜子回屋了。
同富貴易,共患難不易。趙氏在心裡嘆了聲,也回屋照顧仍舊昏迷不醒的李高去了。
剩下的人一席飯也是吃得沒滋沒味的。
下午,李快當真將幾位伯叔叫來商量分家的事宜。李老太心裡氣歸氣,到底不能丟了自家臉面。倒也好生招呼著。李快的大伯早早地沒了,這貴來的是大伯孃金氏以及三叔四叔。
金氏是個樂呵性子,拉著李老太的手就說:“春蘭啊,你家老三今兒個過來說什麼分家,我就巴巴地過來了。孩子大了,有自個兒的主意了,你別往心裡去啊。”小河村也不大,李家發生的這些事啊。早一陣風似的傳遍了整個小河村。金氏覺著吧,這李快這事鬧得確實不漂亮,但除了開口勸慰李老太別的她也幫不上。
李老太跟金氏扯了下嘴角:“大嫂,我曉得呢。”這李老太平日裡跟人都不怎麼熱絡。跟金氏倒還過得去。
“二哥,二嫂,家裡三房人都齊了吧。我們就說說怎個分家吧。”李老頭排行老二,此時開口說話的老頭是他三弟,但瞧著比他老不少。他四弟也是這般,怕是日子都沒李老頭過得舒坦。可偏生臨老出了大兒子這檔事,現在三兒子又鬧分家,李老頭這幾日是憔悴不少。
李老頭拿著根旱菸杆子,點著了菸絲。才慢悠悠地說:“分吧。”
“快子跟我說呢,家裡有十二畝水田,八畝旱地,三畝山地。我看這麼著,分他四畝水田,三畝旱地,山地就不用好了。”李快和三叔是透過氣的,他三叔見他要的也不多,也就應下來幫他在李老頭面前說說看。李快跟李老頭常年打理田地,自然知道山上種作物收成是最差的,山上的野物時常要來破壞,不要這一畝山地,其實他還是賺了的。
沒等李老頭開口反對,李老太就高聲說:“哪能這般分法,祖上傳下來的也就四畝水田,三畝旱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