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老師,請你想個辦法,別再讓……別再讓那個傢伙哭下去了。讓人聽了,很心煩哪……」
顒衍伸直了手臂,接住了昏倒在水窪裡的芬妮。秉燭見他神色嚴肅,他把芬妮的背靠回水泥牆上,在大雨裡站直了身。
「你照顧芬妮,直到救護車來把她帶走為止。」顒衍望著他說著。
秉燭發現他用腳尖在地面上飛快地畫了陣圖,那是河圖中的同道陣,屬火,剛好能夠隔絕這場不祥的大雨,同時具有克化鬼煞的功能。閻魔曾經在半天內勒令他把這些陣圖背起來,還因為他漏背了一個對他處以慘無人道的阿魯巴之刑,因此他印象深刻。
「老師呢?」秉燭問。
他見顒衍一捏手裡半溼的符籙,抬頭望向校舍被巨龍遮蔽的天空。
「我去解決這件事,雖然不知道忌離那小子的事和桃惜有什麼牽連。但再放任雲螭這樣鬧下去,整間歸如高中都要被他給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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秉燭很快搖了搖頭,「我要跟著老師。」
顒衍看了他一眼,似乎皺了一下眉頭,「我不是說過了,什麼都不懂的小鬼頭就別跟人湊熱鬧了。這可不是鬧著玩的,忌離的真身是西海雲螭,實力還在竟陵之上,要是有了什麼閃失,你是不想要命了嗎?這和學生之間的比武是完全不一樣的。」
顒衍一邊碎碎念著,秉燭忽然不說話了,他舉起食指,在空中畫了幾下。
「初六,由剝往復,矍而復解。」
顒衍還沒反應過來,只見被雨濡溼的泥地裡,忽然竄起無數細小的藤蔓,竟在顒衍來得反應前,纏住了顒衍的四肢,將他拖倒在地上。
「秉燭?你……你想做什麼?!」
顒衍的反應也很快,他用唯一自由的右手拈起一道符籙,就要用易術反抗。
但秉燭很快又動了一下食指,顒衍的動作再快,也遠遠比不上閻魔,霎時又是一道藤蔓從泥地裡竄起,這回緊緊捆縛住顒衍的右手,把他在地上綁了個嚴實。
「你……」
顒衍震驚得無法言語,秉燭使用易術的方法是圖騰體,圖騰體和用手捏訣,原則上產生的易術效果並無不同,唯一的差異只在速度上。
圖文可以連書、並書和草書,如果要施展連串的易術,許多修行者在變幻手訣的途中,就會給對手趁虛而入。但圖騰體不同,所有動作一氣呵成,而且一旦熟練,就連複雜的卦陣,也往往只在點指之間。多數高明的修行者都會用這種方法施展易術。
但畫圖畢竟不易,人對文字的背誦可以一字不漏,但對圖形的記憶,要準確地將方位、形狀甚至筆劃都精確地記憶在腦海裡,並在實戰中一點不差地複製出來,可以說比記誦文字還要難上數倍。
顒衍雖然隱約知道秉燭在學習易術,先前他也多次不經意地展現出對易術的知識。但他作夢也想不到,秉燭的進境竟如此之快。
秉燭夜話 170
顒衍雖然隱約知道秉燭在學習易術,先前他也多次不經意地展現出對易術的知識。但他作夢也想不到,秉燭的進境竟如此之快。
當然如果認真放對,以顒衍的經驗和反應能力,秉燭未必能真的奈何得了他。但秉燭出招的速度實在太快,就和他的拳法一樣,攻人措手不及。顒衍好歹也是學易術學了十多年的人,竟這樣輕易被他撂倒在地,顒衍的驚訝可想而知。
「對不起,我無意羞辱老師。」秉燭很快又揮動指尖,將被秉燭的木行易術逼起的芽苗收了回去,顒衍的手腳也回覆了自由。
「……只是我,想讓老師知道,我並不是毫無準備地來到老師身邊的。更不是不懂事的孩子,請老師理解這一點。」
顒衍半身還坐在泥地上,眨著眼睛望著秉燭。他